张居正不待见自己的堂兄,最近一直在躲着他,今天被找上门,堵了个正着,看来是避不开了。
“二哥,你的来意我明白。”
“最近朝堂大整顿,吏部出了新的考核标准,我虽贵为首辅,却不能直接干预吏部考核……”
他的话还没说完,张怀安就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呵呵,你是首辅,吏部敢不给你面子?我也整明白了,你现在当了首辅,自重声誉,我这个没出息的堂兄,碍眼了。”
明明是自己没能力,却怪张居正不扶持他。
张居正哪不知道这个堂兄的秉性,脸色立即冷了几分:“你阴阳怪气给谁看?你是无知妇人吗?”
“朝堂现在的格局,你不清楚?”
“滚出去……”
如此不留情面,直接赶人,张怀安始料不及,还别说,张居正生气起来,官威不是盖的,他怕得狠。
“我……我不就来找你商量么。”张怀安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支吾了起来,那股子嚣张劲泄了。
“别生气,我回去反省,你注意身体。”
说完,一步三回头,离开了书房。
管家张淼见了,心里呸了一口。
什么东西?
老爷真心不容易啊,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外人给他添堵也就算了,偏偏还有自家人,总想着算计他。
要不是老爷,张氏一族能有如今风光?
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自己一个家仆都看得明白,他堂堂的从四品,反而看不明白。
哎,真是书读到狗肚里去了。
急功近利,受不得半点委屈。
笨蛋一个!
处理朝堂的事,张居正得心应手,但处理内宅之事,却完全不灵光,焦头烂额。
“这又怎么了?真是片刻不得安生。”内院传来断断续续的啼哭声,张居正刚吐出一口浊气,眉头又拧成了一团。
管家张淼忙上前几步,低声说道:“老爷,三哥儿,六哥儿今天外出郊游,被人套了麻袋。”
“哎,差点被打断腿……”
张氏一族,人丁兴旺。
三哥儿、六哥儿,张居正的子侄。
文不成,武不就,混吃等死的纨绔。
由于张居正实施新政,得罪了旧体系官员,他的子侄们也跟着遭殃,最近出门没少挨揍。
这还了得,那些婆娘们不干了,闹得家宅不宁,隔三差五就来找张居正理论,逼着他给予补偿。
说得直白点,就是想让他给个官当当。
在这些女人看来,张居正现在是首辅,这点小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不给办,就是不给面儿。
值此新政改革的关键时刻,张居正哪敢开这个口?
但内宅的妇人们是不讲理的,除非当面给予承诺,否则就没完没了地闹腾,什么撒泼打滚的事都做得出来。
不给办,那就一直闹。
“六婶子,她们又来了?”张居正吓了一跳,心有余惧,不自觉摸了摸脖子,那上面还残留着数道抓痕。
“我出去躲躲……”
管家看着他那狼狈遁逃的模样,目瞪口呆。
哎,原来老爷也有不中用的时候。
天可怜见!
没人知道,炆帝和封潇潇实行新政,作为第一执行人的新首辅张居正,混得那叫一个凄惨。
他注定成为背锅侠,承受着史无前例的压力。
所有的炮火,都轰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