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心中想道。
老先生指的正是白鹤子。
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来和一群道士蹲在一起。
相比于赵让的自嘲,青青却一连严肃的将目光转向小师妹。
屋子里的四个人,除却那个半死不活的以外,只有她和羽衣有过接触。
现在赵让也中了毒,羽衣那有唯一的解药,想下山都下不去,那只能听从唐晚晴的办法,将羽衣除去。
“羽衣是你的师傅,你跟他多久了?”
青青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但说出来的话,连赵让听了都不禁打了个寒战,犹如当时中了唐晚晴的阴风。
原来女人狠起来都差不多……只是所求的目的不同。
“我……”
“不许想,立马说!”
不愧是查缉司第一楼出来的人。
青青对问话很有一套。
在三四个问题后,又会把第一个问题拎出来再问一遍,看看小师妹前后说的有没有矛盾之处,如果没有,便可当作准信,如果有,必得揪住不放,继续问个清楚。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小师妹被问得汗流浃背,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好似挑着一百斤的扁担,赶了五十里山路一样。
“你都听到了?”
青青又在脑子里细细捋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错漏,这才转身对赵让问道。
“听到了,也全记住了!”
听到赵让这样说,青青略微松快了些。
“好,那咱们一起去!”
青青张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脚下就已经走出两步。
赵让闪身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听清了,也记住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赵让说道。
青青反问道:
“为什么?她说的还算是详细!”
赵让拍拍青青的肩膀,示意她先坐下,然后缓缓解释道:
“像羽衣这样的人,你觉得会在一个不入流的弟子面前暴露什么?”
“她暴露的,那都是她想让这些弟子们看到的,能有几分真?”
青青不说话了,把头向后靠在椅背上。
赵让说的没错。
就算小师妹说的都是实话,对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帮主。
“那你准备怎么做?”
青青的语气依旧平静。
赵让所说的,她完全接受,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是无用功,但她还是很平静。
这种情绪的控制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她和那些生性淡漠的人不一样。
难的是心中始终揣着一团火,却还能控制着,让温度不泄露出来分毫。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
赵让的言外之意是你为何要一直问我?直接明明白白的说自己怎么想的不就好了?
青青却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的说道:
“我怕我的法子……我怕我的法子说了你会生气……”
她的声音变得很小。
正巧窗外的风吹得窗户扑簌簌的响,赵让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你怕什么?”
赵让追问道,他之听清了前两个字。
青青没有回答,而是测过身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我并不想这么做的,但这就是我的办法。”
青青的声音还是很小。
但手上的动作却极快!
肩膀不懂,右臂平平伸出,右手呈爪状,径直向前,握住小师妹的咽喉,将其紧紧的锁住!
“你要做什么?”
赵让大惊!
他想不到刚才还十分扭捏的青青,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狠厉?
“代掌教不是最怕山中出事?不是一出事,他就会去找那个躲在山顶上的老不死?”
“那我当着全白鹤山上下的的面,杀他一个弟子,够不够那两个人去问羽衣逼来解药?”
“一个不够就两个,直到够了为止!”
赵让瞪圆了眼睛。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就是青青的法子。
此刻他只想狠狠的抽自己几巴掌……为什么刚才要卖弄机巧,多嘴询问?
可对于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甚至不惜杀人的姑娘,哪怕做了再恶的事,赵让也不忍责备她……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姑娘,但你也要知道,我不是一个脑子里什么主意都没有的草包!”
青青被赵让这话逗乐了,但手上的力道却没有放松一点。
她拿捏得十分到位,既不会让小师妹喘不过气来,也没法让她大喊大叫。
这个法子估计在赵让昨晚下山的时候,她就已经想了许多遍。
虽然老套,但却最为实用。
或者说正是因为好用,被人用的多了,才会变得老套。
青青收敛起笑容,正准备继续说点什么,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门外的院门赵让记得自己进来前是管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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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竟然有人无声无息的走到房门口,说明来人要么身法极高,要么就是身子极轻。
见青青的手还没有松开,赵让向她丢去个眼色。
敲门的,必定是白鹤山中人。
让人看到这屋里的状况,对谁都没好处。
青青无奈,只得松开手。
但她的手很快又搭在了小师妹的肩头。
看上去好似亲密无间的两姐妹,实则用劲气压着她的身子,警告她最好不要张嘴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