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不是简单的安排。
船队调开,旗舰前出。
马三宝半个身子探出船舷,盯着前面的大海,结果被严桑桑一把提了回去,一顿训斥。
顾正臣知道最近严桑桑脾气不好,想想也是,一群男人一个多月不洗澡能受得了,她一个爱干净的女人很难忍受。
这段时间都不让碰了,抱着睡都不行。
没办法,船队的淡水太过珍贵,想洗澡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为了确保淡水安全,大家每日饮水用量在一个月之前已经严格控制了,即便是顾正臣,每日的饮水量也就那么一瓢,要知道这瓢可不大。
好在每日有口粥作补充,粥里面透着一股子酒精味。
不是醪糟,而是为了延长淡水的保质期,在淡水里添加了一些酒精,要不然早就不能饮用了。
这也幸亏有几次暴雨,接了些淡水作为补充,那些水,大家都在喝。
顾正臣召来船匠戚楷、苏源与班正庄可均、狄正心,指了指宝船的布局,言道:“这次航行船只暴露出来不少问题,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庄可均放松了许多,这个时候询问总结,说明定远侯也认为最危险的航程已是结束,于是回道:“蒸汽机在运转过程中确实发生了不少故障,好在故障皆出自内部,经过及时排查、更换器件,及时恢复了动力。”
“这些故障我们都记录在了书册之中,并找出了问题,回去之后会进行改进完善。另外蒸汽机的煤炭运补有很大问题,在这起伏巨大的海面之上从宝船之上将煤炭运给大福船很难,跌落海水之中的损耗不少。”
大福船体量是不小,可终究无法储备大量煤炭,一直燃烧的话,最多只能维持六日,要保持动力就必须从宝船上得到煤炭补给。
当下的策略帆布式运补、梯子式运补,借助宝船甲板高于大福船甲板的优势,将煤炭通过帆布或梯子一般的木板滑过去。
这种策略在大明近海区域,包括前往澳洲时的航行可以用,虽说十分考验掌舵水平,但宝船体量在那摆着,至少是相对静止的,只要大福船保持好距离,事就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