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周遭遇乱事,世局不稳,请问这些豪富显贵,明明家财万贯,却不肯出手相助,坐看圣上日夜为此事操烦,他们的忠君爱国之心,又在哪里?”
“可遇到奢华之物,他们却大肆抛洒金钱,为一己之私豪掷千金!”
“这般无君无国之辈,圣上未追究他们责任,已属宽仁,你竟还强逼圣上将他们与黎民一视同仁,我才想问一问,黄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莫非,在大人心中,圣上竟不如这些无君无国之辈?”
“所以宁可维护这些豪富显贵,也不维护圣上?”
说到最后,他满面愤怒,抬手指着黄良阁,气得连手指都哆嗦起来。
唐韵看得龙心大慰,暗暗点头。
其他大臣无不暗抹一把冷汗。
好险方才只是附和黄良阁之言,没有正面跟这姓陈的冲突。
这一招连打带消,反咬一口,简直无懈可击!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说的话确有其理。
黄良阁没想到他这么能说,一时被说得方寸大乱,有些语无伦次地道:“你……你胡说!老夫乃是三朝元老,忠心不二,岂是那等人!”
陈言冷笑道:“说不过就扯过去的功绩,黄相是要倚老卖老,恃功凌主吗?”
黄良阁几乎气得当场昏过去,指着陈言颤声道:“你!你!你!”
明明他没一个字提唐韵,可对方偏偏句句都把他的话往她身上扯!
旁边何进尧来回看着两人,有些想笑。
一老一少的两人,都指着对方,都气得浑身发抖,可怎么看都觉得,黄良阁是理屈辞穷恼羞成怒,陈言却是因忠君爱国而怒发冲冠。
唐韵看着群臣噤声、黄良阁几乎气吐血,芳心大快,几乎憋不住笑意。
这些年,众臣虽说未到欺主的地步,但倚老恃功之事可不少,每当她有什么新想法想实施,这些守旧的老臣便纷纷以各种理由阻拦她。
这口闷气,自从认识陈言后才终于稍得缓解。
而今尚未定下陈言入朝之事,他就能替她出此恶气,看来召他入京,真是她此生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屋内安静了片刻,一人轻咳一声,开了口:“陈大人,只怕你的话有些站不住脚罢?周氏商会可不只是售卖那些昂贵之物,白糖和精盐,这些也不是卖给豪富显贵!你说未从寻常百姓那获利半文,未免失实。”
陈言转头打量他一番,道:“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