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身绯色舞衣,头叉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脚踝处套着银钏儿,眉眼流转间,齐梁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他知道,
这次栽了,栽了个彻底。
“世子,您是知道的,”苗欢面露为难,眼眶中泪眼朦胧,“奴本就上不得台面,若不是齐世子的维护哪有今天,怎可一再拖累世子。奴也想为世子做些事……”
“不!”不知哪句话挑动了齐梁的神经,面目愤懑充斥着不满,“没有齐国公府的支持,他什么也不是,哪有今天的局面,依仗着身上血脉又要再要,若不是当今圣上体弱。”
“世子,您别说了,”苗欢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奴这种身份能得世子的垂青,来世奴必定结草衔环,以报世子大恩。如今就等着奴上台了,您就让奴去吧。”
齐梁只喝了两口酒,却觉得自己已经酩酊大醉,不然为何刚刚剧烈涌动的血液如今像是凝结在四肢百骸之中,寒意沁入心肺。
他看着眼前善解人意地姑娘,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住让他发不出声来。
人生第一次心动就要面对生离的现实,吞下全部苦果将心爱之人亲手奉上,宛若生剖挖骨之痛让他痛彻心扉。
半晌,缓缓闭上眼松了手,声音嘶哑粗粝,“好。”
终究是妥协了。
苗欢正好挡在梳妆镜前,负在身后的手来回扇动,白暖暖看到后搂着小青往镜子深处藏了藏。
直到白暖暖藏好后,苗欢才松了一口气,满眼不舍地望了一眼齐梁,伏了伏身子最后出门而去与其他舞娘汇合了。
齐梁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离了苗欢,理智多少回笼了一些,刚刚来寻丹娘是冲动了些,如今决不能让下人看见他从丹娘的房间出去。
不然到时候闲言碎语入了耳,丹娘如此坚韧良善的女子恐怕不会与他们争辩,但是流言的力量他是知道的,他不会让他们伤害丹娘分毫。
瞄到后边半开的窗户准备翻窗出去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有什么在闪动。
定眼一看,心神大颤。
静躺在梳妆镜前的正是之前他给丹娘买的金花宝石钗,没想到丹娘一直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