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林夫人突然来了兴致,这么多年来,她自女儿浅浅走失后,一直自责哀怨,缠绵病榻,再未出席过贵夫人间的应酬,与王夫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断了。她对裴谨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上。

“嫂嫂你总是深居简出,我记得年轻时你与王夫人交情匪浅,那时你还想与他们家结娃娃亲呢。”萧皇后抿唇笑道。

“都是过往之事了,若是浅浅还在……”林夫人垂首道,她那张白皙消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娘娘,你有所不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总觉得她还在我身边……她若还活着,今年应是十七岁了,正是大好年华,想必已有夫婿,或许也已有了自己的孩子……”

说着说着,林夫人不禁低声啜泣起来。

“嫂嫂,你呀,不要太过伤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浅浅她或许也有她自己的劫,或许过了这个劫,你们母女两个还会有相见的那一天。渊儿他已经出发去寻找她了,或许会有线索。”萧皇后轻声安慰。

“可是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她长成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茫茫人海,渊儿又如何找到她。我知道也是渊儿孝顺,也真是难为他了。娘娘你也知道,夫君他最疼爱浅浅,为了当初那件事,他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要送命。”林夫人低声哭诉,“我不敢告诉他啊,是我弄丢了浅浅,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他定会一辈子怨恨我。”

“嫂嫂总是想的太多。哥哥他也不是这样的人。”萧皇后暗自叹息。

“娘娘我也想过了,等渊儿这次回来,我要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夫君,从今往后我自请下堂,后半辈子就在佛堂为自己赎罪。”林夫人抹了把泪,声音渐渐坚定起来。

“嫂嫂,你这又是何必呢?渊儿他尚未成家立业,府中事务还需要你操持。哥哥又与你伉俪情深,你可不许撂了挑子,自己借口躲清静去。”萧皇后故作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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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香园内,裴谨服下胡太医所开汤药后,缓缓转醒。

王夫人见他苏醒,喜极而泣。

“慎之,你总算是醒了,可吓坏我了。”

“母亲,儿子不孝。”裴谨声音沙哑,低声说道,“儿子恐怕时日无多,不瞒母亲,儿子在北疆受伤时心肺曾中过毒,此番忧虑过甚,旧疾复发,太医的汤药或许只能让儿子多撑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