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尉府?负责守卫宫廷吗?”江屠戮笑着问道。
“什么守卫宫廷,就是个看大门的,一天天特别无聊,牧之我们不去,哦!”苏酥直接帮张牧之推辞掉了。
她可不能容忍想去见一面还要层层上报的日子,最主要睡眠还是相反的,有时候要连续一个月上夜班,一天十二个小时,那多无聊啊。
“欸,苏酥,什么叫看大门的?那好歹也是天子的大门,能一样吗?”方唐烬仍不死心,皱着眉头反问道。
言路淡笑,看向苏酥,好似有千言万语一般,苏酥不由得吞下一口口水,言路笑道:
“苏酥,牧之要是进京为官,你可要好好帮衬啊,他性子倔,不懂得变通,你要多教教他。”
苏酥眨巴眨巴眼睛,应声作答:
“当然啦,言老师您放心,您把牧之交给我,我肯定把牧之培养成才。”
言路微笑的点了点头。
苏酥原本以为言路会极力阻止她和牧之,此刻再看言路的态度,她彻底懵了,有种好像言路洞察一切的感觉,尤其今天牧之抱着她一路,就连颜哀都劝她从牧之身上下来,没想到言路却说:
“苏酥也是太过担心牧之了,可以理解,让她好好抱抱,毕竟是女孩嘛!”
当时差点给苏酥感动哭了,只觉得言路怎么比亲人还亲,有种家人的感觉,特别亲切。
九月初,苏酥如愿以偿的和张牧之同程前往长安城,前来送别的只有言路一人,言路和张牧之二人简单的言语几句便匆匆离别了。
苏酥站在船头,看着言路落寞的背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
前一夜,言路忽然来找苏酥,苏酥并不吃惊,因为她一直在等,言路若不亲自来找她,她才是真的不踏实,月光下的言路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更像是姐妹一般,但是她说的话却不像是姊妹,饱含真情:
“苏酥,你是聪明人,你怕我,也敬我,我都看在眼里。”
苏酥知道,这是言路的肺腑之言,与之前大相径庭,苏酥看着言路柔和的目光,温声道:
“言老师,谢谢您肯定我,我之前的确一直很怕您,觉得您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所以,我一直不敢与您深交,对您有所保留。”
言路笑了,笑的十分动人,看的苏酥竟忍不住动心了,言路缓缓伸出右手,拉起了苏酥的胳膊,“苏酥,你应该知道我此行来的目的,其实有件事我压抑在心里很久了,但是我挺怕的,怕你知道结果而记恨于我,本来今天打算告诉你的,但想想还是算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悟。”
苏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言路正好把住了她的寸关尺,苏酥并没有急于抽出,她知道言路在检测她的本心,是否对她怀有敌意,苏酥面不改色,心如止水道:
“其实您当年带走牧之的时候真的好伤心,甚至很恨您,但是现在想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知道您是要将牧之托付给我了,您放心,我对牧之的爱日月可鉴,天地可证。”
苏酥细细的观察着言路的表情和神情,言路笑着点点头,最后留下一句:
“好了,我放心了,你的身体个各项指标都不错,以后有牧之陪你了凡事就多和他商量着来,没事别老一个人瞎想,他性子单纯,你要多教教他,你俩相互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说完言路直接消失在原地,苏酥听得出来,言路言语间略带哽咽,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是她始终在克制,苏酥看着空荡荡的竹林,竟也忍不住落泪了,她感受到了一个母亲对待子女的那种不舍之情,但是子女已然成人,她又不得不去放手的无奈。
她甚至感受到了她这个“婆婆”认可她了,言路说那些话的意思不是十分明确嘛?虽然没有点明,但是她不傻,言路这人说的每句话都是深思熟虑的,尤其从昨晚到现在,她一直在思索言路的话,“身体不错,能生宝宝。”
“凡事商量,夫妻同心。”
“性子单纯,爱你一人。”
“相互扶持,白首偕老。”
这哪里是嘱托啊,这明明就是一个母亲的祝福和期望。
苏酥望着言路渐行渐远的身影,视线逐渐模糊了,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复。
忽然面颊上拂过一张白色的丝绢,一掠而过,没等她来得及反应,那个温暖的大手就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嫩的面庞
“姐姐,别哭啦,人生离别是常态,等年底了放年假,我们一起回来看言老师可以吗!”
苏酥缓缓将视线落在牧之的面颊上,是那般刚毅,又是那般温柔,苏酥毫不犹豫但却略带哽咽道:
“嗯嗯,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回书院看言老师。”
七日后,长安制造总局的官船终于抵达长安城了,张牧之并没有进长安制造总局,而是进了廷尉府,成了廷尉府一名掌执(负责调查搜集证据)官居八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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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有更好的去处,丞相府招他当司簿(类似于丞相府的管家),官居五品,他竟然拒绝了,说是觉得难堪重任,宋俊吉家里当管家那可是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进的,他唾手可得却有拒绝,最后去了廷尉府,让一众官员深感惋惜,因为这廷尉府算是最难出头的,以业绩为己任,如果不能侦破大案要案估计一辈子都只能做小小的掌执了。
大唐西市,
“姐,我们买这些水果点心做什么?吃都吃不完了。”
张牧之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种包装精美的礼盒,空间手环地方并不小,但是愣是被苏酥塞得满满当当的,就这苏酥还不满足,还不停地买买买,张牧之实在难以理解,主要他就跟个跟屁虫一样,始终跟在苏酥后边,再加上这傲人的身高和体魄,那实在是太显眼了。
苏酥转过身看着张牧之挺拔的身躯,面含微笑缓缓抬起头看向其英俊的面容,笑道:
“好好捯饬捯饬,下午去拜见以后的同僚和长官,尤其我们回来晚了一天不能让人留下闲话,还有不是跟你说了嘛,以后不许叫我姐,叫我苏酥。”
张牧之诧异,皱着眉头道:
“我叫不出口,感觉很不礼貌。”
“有什么叫不出口,那就叫我亲爱的吧!”
张牧之听到亲爱的三个字瞬间头皮发麻,地下昆仑时只有至亲才这么叫,张牧之连连摇头道:
“不要,这个我更叫不出口。”
苏酥眉头紧皱,一脸不悦道:
“那就姓氏后面加个姐姐吧,这个更亲切,我们那都是这么叫。”
“苏。姐。。姐?”张牧之一字一顿道。
“哎,”苏酥应道并且向张牧之身前靠了靠,轻声道:
“以后就这么叫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