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不由得紧张起来,秦浩明说的便是眼下她最担忧的事,张牧之公然挑衅皇室的权威,甚至是挑战了国家的权威,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此刻他已经不代表正义了,而且已经成为整个国家的公敌。
三日后,晴空万里,大雪早已消失不见,只是冬日的风还有些许微凉,大明宫正大光明殿外,今天是一个重大的日子,廷尉府在此期间并没有缉拿到张牧之,但是皇帝答应立储君的事不能就此耽搁。
这是难得一见将满朝文武凑到一起的日子,苏酥也接到了朝见的通知,同样接到通知的包含了所有的皇子,王公大臣等。
苏酥更是难得一见的穿上了朝服,秦浩明,方唐烬也赫然在列,看得出来这是个隆重的日子,隆重到与会的官员都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牌面,比夏寞登基时的排场还要大。
朝会迟迟未开始,苏酥站在朝堂上,四下打量着,将目光投向夏寞,发现夏寞正面含微笑的看着她,苏酥不由得心中一惊,立即将头低下,片刻后又悄悄抬起,试图用余光再看看皇帝是否在看她,抬到一半位置便听到“诸位大臣,稍安勿躁,今天是个隆重的日子,请大家耐心等待,因为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没有到场。”
苏酥抬起头直视着夏寞,而夏寞依然在看着她。
大臣们开始面面相觑,然后互相张望,想看看三公九卿里还有谁未到场,苏酥也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不知道谁念叨了一句“不会是等张廷尉吧!”
大伙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难不成去抓人去了?”
“听说昨晚廷尉府衙很热闹,好像是张廷尉回去了。”
“除了他还有谁有那么大面子。”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之际,苏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烦您通报,说张牧之前来赴会。”
“廷尉大人,陛下吩咐过,您入场无需阻拦,直接步入正大光明殿即可。”
苏酥的心脏不由得揪起来,整个人也是一阵恍惚,有种恐慌,有种期待,有种担忧。
“臭小子你还单刀赴会呢!”
“廷尉府主理事,张廷尉张牧之张大人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开始传报,
话音刚落,第二声传报紧随其后,不过更近一些。
“廷尉府主理事,张牧之张大人到!”
第三声传报也随之而来,正在殿外:
“廷尉府主理事,张廷尉张牧之张大人到!”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向殿外汇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苏酥能听得到,很清楚的声音,一个人的脚步声,不急不躁,但是却掷地有声。
听得出来张牧之已经登上台阶了,每一步都揪着苏酥的心,苏酥紧张的无法呼吸了,她在等,期待张牧之进来直接将目光投向她,好歹让她感受到他心里还有她,他还在意她就够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整个大殿上所有人的心跳声苏酥都听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太子夏龙的心跳声,心脏要跳出来一样,杂乱无章,这与曾经的夏龙截然不同,毕竟他还是本场的主角。
就在苏酥失神之际,一个素衣的男子缓缓走进大殿,王公大臣们纷纷闪开一条道,苏酥看着那张俊秀的面庞,竟忍不住挪动了一步,张口欲言,而张牧之竟还是投来了一抹温柔的目光,苏酥笑了,内心欢喜的感觉,她释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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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张牧之见过皇帝陛下”张牧之微微躬身行礼,并没有行跪拜大礼。
朝中无一人觉得不妥,倒是夏寞皇帝原本喜笑颜开的模样变化了,表情僵硬,缓缓起身说了句:
“免礼,张廷尉,这几日过得可好啊。”夏寞缓缓向张牧之走来。
“草民过得还算滋润,比起当官时的日理万机可谓是轻松惬意,难得的有机会放松放松,白日里钓钓鱼,游游泳,夜晚还有机会对月当歌,按照我们长安话来讲就两个字“舒坦””
夏寞噗嗤一笑,不由得点点头,诸位大臣悬着的心也因为张牧之这悠闲自得的回答而放松下来,苏酥竟也跟着笑出了声,诸位大臣纷纷露出笑容。
原本严肃的氛围在此刻彻底松弛下来。
“好了,诸位王公大臣们,人已经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夏寞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众人都变得严肃起来,夏寞说完便缓步向龙椅走去,坐在龙椅上仪态大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不出是他赋予了龙椅价值,还是龙椅改变了他的价值。
夏寞近来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今天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完全不像外界传的那般不堪。
夏寞向身旁的太监招了招手,太监立即俯首向前,凑到夏寞身前,夏寞将桌上的诏书递给太监,太监忙跪伏于地双手承接。
太监将诏书举过头顶,缓缓起身面向众人,随手将诏书小心翼翼的展开,宣读:
“皇帝诏曰:
太子夏龙,生性顽略,嗜杀成性,与奸佞之人勾结,陷害朝廷忠良,有损国体,有辱皇恩,难堪大任,即日起,太子夏龙削职为民。”
夏龙哆哆嗦嗦的从皇子队伍中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泣道:
“儿臣夏龙谢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