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茂瑞通过盾牌微小的缝隙向外窥视,眉头紧锁,疑惑道:“营中的炉子历来都是两面翻烤的,像这样只烤一面,真的能行吗?”
两个伙头兵闻言赶忙低下头,生怕被一圈上司注意到,让他们披甲上去冒死翻面。
靳华清敲打酸胀的小腿,唉声道:“相九,念段经来听听吧!好让我这腿和心都不那么难受。”
真是信了范成明的邪,以为是什么热血沸腾的事,结果这般无聊。
不知比起假和尚念经,哪个更无聊。
相娑罗毫不在意靳华清的抱怨,给众人念了一段远离愤怒、清凉身心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一众凡夫俗子听着耳熟又头晕眼花,一时间竟忘记了前方那令人恼火的火堆和炉子。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轰——”一声。
爆米花炉终于在万众期待中——炸了!
相娑罗的经文应声而止。
确认周围安全后,众人连忙拨开盾牌,望向那发出巨响的地方。
只见烟尘弥漫,完全看不清前方的情况。
范成明神情严肃,“记下时间。”
众人下意识地挥手,试图驱散身边那似乎存在的烟尘。
李开德数一下香炉旁边的残香,“正常开炉的五倍有余,近两刻钟。”
随着烟尘逐渐散去,眼前的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不分远近、装备,三十来个稻草人全部倒地。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近,查看着最近的一个稻草人。
它没有穿甲,光秃秃地立在那儿,身上不知插着多少铁蒺藜和炉子的碎片。
范成明吩咐道:“四周走走看看,最远射到哪儿了!”
再高声喊道:“姚太医,你快来看看,哪些垂死哪些重伤?”
姚壮宪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治病救人顺道发点小财的大夫,何时掺和到这种害命的事上。
众人的目光全聚焦在最内圈两个穿戴铁甲的稻草人上,铁甲被碎片射穿,透过的光线显露出丝丝寒意。
如果这是个活人……
姚壮宪检查了一番后,谨慎道:“稻草坚度与人体不同,碎片的轨迹亦无法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