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恩真人说话间,大袖一挥,那些曾在云层中出现过的灵兽灵禽再次出现在青空浮云之上。一时间龙吟虎啸,仙鹤齐鸣。
“迦楼罗真人曾为妖修,如今已化作人身。可有指教?”
小楼掐子午诀,“我修炼的非是上清之法,但常年伴与义父左右。耳濡目染,却也明白一二。上清之法,亦从与道祖之法,却又走出了另外一道。义父常言,知无常,勤改之,则无咎。”
长恩真人点点头,“此乃归元常言之理。当是世间大道,诸位需听之,警之。”
小楼继续说道,“上清门虽性命双修,却也性多于修命。与青灵门明见心性锻炼阴神出就阳神之路不远,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未等小楼继续说下去,长恩却打断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小楼皱了皱眉头,“不知长恩真人如何点化灵智?受以道德廉耻?还是弱肉强食?”这话直接站在了妖修至高之上,问责长恩名为豢养实为奴役。因为妖是野性的,失去了野性,终究不能结丹。
小楼虽然言语中不含法力,却因刚刚言出法随声音中混合着上清道祖留下的道音,可直入心灵。长恩听罢眉头紧锁。而站在队伍最后的玉香却心头一震,是了,她正是看了那人间的腌臜龌龊才心有所感,结丹成道。玉香头缓缓低下,闭着眼睛努力地不让泪水掉下来。
长恩真人散去了兽群,朗声道,“日前苏尔察大漠正法教魂狱枷锁从天而降。敢问真人,修性,却犯天条而入魂狱,此谓如何?”
小楼双目怒瞪,“长辈之事不敢妄言!”
“修士的命与凡人的命孰重?灵脉与浊土孰重?归元真人为救一岛,断灵脉而绝浊土,困修整灵脉修士百余人,而那岛上只有一座渔村。想问真人,百余凡人与百余修士,孰重?”
“浊炁之染,愈演愈烈。不断则重,到时何止一岛?”
“岛外有海。海外有亦灵脉,层层修补,终能阻之。”长恩笑了。
听到这里杨暮客明白过一点东西来,原来师傅是在外避祸。那前面很多疑惑就了然了,而师傅所犯之错就是电车难题,救谁不救谁都会错。啧,这个老家伙真狠呐。想到这里他看到了长恩那略带得色的脸,甚是讨厌。
小楼脱口而出,“敢问真人,如此这般,需人力几何,耗时几何?”
“吾听闻归元言道,前赴后继,薪火相传。那抵御浊土为何不可?”
小楼脑子嗡嗡作响,这是气的。所以她不敢再多说了,她毕竟不能代表上清门。“长恩真人,我等在论道。”
“是非曲直亦是大道。”
小楼咬着嘴唇,怒火在心头翻涌。她此时真的很想突破封印在这青灵门大闹一场。若论武力,这青灵门就是个屁,哪怕长恩是合道真人,也不过是臭鱼烂虾罢了。青灵门走的是纯纯的阳神合道路子,本身就不善争斗,她若作妖捅翻了天,莫说青灵门所有人加起来,就算青灵门的星君降临都不一定留得住她。
这时杨暮客捉住了小楼的袖子。他问了一句,“青灵门飞升的祖师多么?”
小楼也不避讳,“小猫三两只。”是了,不论是上清门,还是朱雀宫,青灵门在仙界的地位对于两大巨擘来说就是小猫三两只。
长恩眯着眼睛看着二人,“我等今日是论道,你二人想要论武吗?”
盘坐着的杨暮客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他看到了盯着二人看的玉香,招了招手,又看到了娃娃,然后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四方礼拜作揖,直起身对着长恩说,“晚辈紫明,师承归元真人。诸位有礼了。”
长恩点了点头,想看看小家伙能说什么。他自然能看得出杨暮客此时不过是一个尸身,或者说连尸身都算不上,半人半鬼的东西。也配当紫字辈的?
杨暮客歪了歪头,噗嗤一笑,“你,青灵门,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