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通冷着一张脸,“且慢。”
镇监皱眉,“敢问你这侍卫有何疑义?”
“某家乃是报案之人,所报告案情乃是路中拾遗,后面的那车财货是途中车队遇险留下的遗物。我们贾家商会做生意一向奉公守法,尔等不问详情,便押了某家的马,还要打扰车中贵人。你这镇监,到底居心何意?”
杨暮客手持宝扇撩开车门帘跳下车。
那镇监看到杨暮客手中的扇子眉头更紧。
杨暮客笑呵呵地走上前,问季通,“去报案怎招呼出这么多人来?”
季通欠身作揖,“回禀少爷,小的去衙门报案。镇监听闻途中有商队遇险遗留的物资。但此路久无商队经过,要出来看个详细。”
杨暮客主动上前抱拳,“贫道杨大可。”
“吾乃河南镇镇监。”
“镇监大人,不知为何要扣押贫道家的马儿?”
“妖精入人道,许寻妖司鉴别明细,才可放行。”
“不知我等需要等上多久?”
“哼。本官怎能知晓。那寻妖司都是百忙之人,尔等且将这马车与马儿留下。在镇中候着。”
杨暮客龇牙一笑,他当真想一口都把这些人给吞了进去。牙齿咬的咯咯吱吱,“贫道非是罗朝之人,镇监理当以外交礼仪相待。若失了罗朝体统,镇监大人担待得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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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待?本官担待什么?我河南镇乃是边疆重地。本官现在怀疑尔等皆是冀朝奸细,拘押尔等候审。”
季通怒道,“证据呢?”
杨暮客用扇子搭在季通肩膀上,把季通拨弄回来。“贫道身有功德,镇监大人若是逞口舌之快,怕是要伤了自身运数。不若贫道行科,将此地土地神,社稷神,尽数请来。让神官帮忙分辨贫道随行马儿是否是妖。大人以为可行否?”
镇监眼皮直跳,这才想起来信上说,那道士有些本事,能降服厉鬼。如此定然不能让这道士随了意,但若勉强将这些人留下,怕是有失威信。
镇监环顾一周,“这位道长言之有理,但行科过于繁琐。小事儿扰了神官清净亦是不妙。本官建议,还是等候寻妖司的大人抵达才好。至于这马,既然通了灵性,道长可否保证它不敢出去害人?”
杨暮客笑嘻嘻地说,“贫道养的这马,只吃恶人,不吃良人。”
“它……吃人?”
巧缘回头一望,露出一口尖牙。
杨暮客掸掸衣袖,“这一路,妖邪鬼怪遇见得不多。但那盗匪之流袭扰防不胜防,贫道护卫打杀了又懒得埋,放在路边烂掉有碍观瞻,贫道这马儿便得了吃食。起初不肯吃活得,许是后面觉着好吃了。遇见了不开眼的匪徒,它也吞了尝尝鲜。”
巧缘颇为配合地打了个响鼻。
这时四周的捕快手都按在了刀柄上,镇监的手指有些颤抖。他还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杨暮客长叹一口气,“既然镇监大人疑我等是冀朝奸细。那我等便接受拘押。这巧缘,尔等独自处置。等候那寻妖司的人来。”
嘿嘿。镇监擦了擦鬓角,“道长何故说气话。本官如此言说,乃是为官本分。道长是清修之人。当秉持道义,这妖精还是道长看守着好些。来人啊,押着道长跟这妖精去衙门刑堂。”
杨暮客看着那紧张但凶狠的镇监,心中感慨,人呐,当真比妖还可怕。
不到二十岁年纪,当年轻气盛,打得这些贼官满地找牙。
几千岁的大鬼,当凶狠无度,吃了这些恶人生魂。
但清修一年的道士,却无能为力。
玉香真灵飘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符纸,往那人群里吹了一口阴风。
罗朝鬼治罗朝人。
“道爷,您心中有顾虑,婢子本就是妖精。做个戏法您看如何?”
“贫道也不会处置这场面,但不跟你学。等那寻妖司来了,看看是否有个说法。若合适,便跟着他们学。但当下你保住了贫道的体面。贫道记下有赏。”
“婢子谢谢道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