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上主座留了一位,下首坐着敖彩。却没了敖麓坐得地方。敖麓也不在意,只是笑笑。
这两日她没少在这园子里忙活。毕竟是她张罗到了和贾家商会合作的机会。相处几天,也明白了那敖彩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往岁供不曾少过,敖麓觉着敖彩是个能干的女子,由着她去。今日看来,花船上的习性不改。该丢到江中去喂鱼。
本来下首坐着的敖彩看到了敖麓,眼睛眯着。但忽然间就愣了神,睁大了眼珠走下来。
敖彩给敖麓叩头,“见过东家,拜见郡主。”
宴席上一众人都有座,但这主母却没了座。主母不说话,大家都不敢吭声。敖彩便一直站着作陪,旁人吃,她看着。
敖麓给小楼看下航程表,又看了下行船线路。北上入京,一共需三十五日。骨江当下河道繁忙,也许还要逾时。若只用三十五日,便只办三场赏宝会。若半路坎坷,则多办一场。
小楼不置可否。
聊完了经营之事,宴会上尾座的姜福端着一杯酒走近前去。
小楼打量着姜福,这姑娘眼神勾人儿,那泪痣当真惹眼。
姜福端着酒杯来至小楼面前,跪下说,“小女子不懂事儿,寻了郡主家大可道长占卦。因占算不合心意,还想扣下大可道长。但大可道长本领高强,安然离开。姜福给郡主殿下赔罪了。”
“你找我那弟弟占卜什么事儿?”
“小女子听闻京都太子殿下欲为皇孙怀王选妃。动了入京参选的心思,问了大可道长姻缘。”
小楼知晓自家弟弟性子,定然是说些不中听的话,惹恼了这贾家的小姐。“我家那臭小子性情洒脱,姜小姐不必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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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郡主殿下宽宏大量。小女子如今已经听劝,不再想着入京。小女听闻郡主殿下买卖一本万利……如今郡主来了罗朝。不知我姜家能否有幸帮衬郡主。”
敖麓看着姜福的眼神满是欣赏,这女子透着灵气儿。面厚心黑,口无虚言,是能成大事的人。
小楼好奇地问,“不知姜家做得是什么生意?”
“小女家中做祭金买卖。承接官府刀兵锻造,帮衬乡绅修整农具。也有场子烧矿冶金。家中之人都懂些风水术数,也会些防身的功夫。”
小楼笑道,“你可知我不凡楼做得是哪样生意?”
“郡主殿下经营的是珍宝楼。”
“本姑娘只懂珍宝,你这祭金冶金行当,怕是一窍不通。你又如何帮我?”
“咱们铺子里也有能工巧匠。若郡主殿下有什么心思,做些奇巧玩意儿,姜家定然能完满完成。再不济,郡主北上,若开了那赏宝会,鉴宝会,总该有些个家丁护卫,维持秩序。姜家也能接这打下手的活儿。”
还未等小楼应下,敖麓抢话道,“我敖家男儿本来不多,如今尽数北上,船工都补不齐。你若能做得主,帮衬一下也好。”
姜福眉眼尽是喜意,“多谢敖姑娘。”
敖麓此时看向了贾小楼。
小楼接了酒杯,饮下后笑道,“本就是敖氏的买卖,本姑娘只是帮衬。做个掌眼的师傅。既然敖姑娘应下了,那便如此吧。”
这回还是应了杨暮客所占坎卦。水样的女子遇着水师神,坎,六四。
一樽,簋二。用缶,纳约自牖,无咎。
什么意思呢?一杯酒,两碗饭,薄礼以示诚心,则没有过错。
坎卦本是凶卦,尽是艰难险阻。稍有差池,这姜福便是半生落入劫难。但此次抉择,走出了一条通天大道。
若杨暮客知晓当下景象,定然要啧啧称奇,因为这姜福可不是一个福相之人,眉间透露着半生凄苦的面相。怎就能得遇贵人,气运大改呢?
就在此时,一个女子鬼鬼祟祟爬进了敖氏园子的后厨,抱着那被绑着的少年小奴翻墙跑个没影儿了。
女子眼中有泪,将一个云雾似的药丸子塞进男孩儿嘴里。男孩儿痴傻的眼神露出些许灵光。
哑巴女子哈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