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想说吗?”林锐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桑并没有回头,看着车窗外的烟尘滚滚,低声道。“我很绝望。实际上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少说绝望之类的话。
在很多人眼里,我哈桑只不过是一个墙头草,一个军阀,为了自己的地盘一会儿倒向摩洛哥,一会儿又倒向西撒哈拉人民阵线。
在很多人看来,我哈桑不过是一个无耻之辈。没有任何廉耻可以言。为了眼前的好处,我可以出卖任何东西或者是人。”
“但是他们看错了你。否则你也不会这么难过,如果你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军阀。对于有效保存了实力肯定是感到高兴的,绝不会这么难过。”林锐叹了一口气,在嘴里咬上了一支雪茄。
“你说的对。但一个人有很多种身份,我是一个军阀,但同时我也是一个西撒哈拉人。
我确实一会儿投靠西撒哈拉人民阵线,一会儿又投靠摩洛哥人。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争夺的是西撒哈拉的主权,但他们却从来没有问过,真正的西撒哈拉人会怎么想?
我不想一直这样下去,我不想西撒哈拉,因为他们变得四分五裂。那道巨大的隔离墙,就像是每个西撒哈拉人心里抹不去的伤疤。”这个一向油滑刁钻的哈桑,居然真的哭了。
他像一个孩子一样,靠在汽车的后座上流泪泣不成声。
“我出生在这里,我爱这里。但这里却不是我的祖国。甚至没有人承认这里是一个国家。我希望我能做点什么改变这个局面。
可所有人都把我视作军阀。没有人认为一个军阀,也会爱国。摩洛哥人也好,西撒哈拉人民阵线也好,他们相互争斗。
都把我当成利用的目标,当做可以牺牲的炮灰。却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多么是让他们停止战斗,在这片属于我们祖先的土地上,建立一个国家。
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梦想,但是今天这个梦醒了。他们在得知我们将进攻达哈约的时候,果断的抛弃了我们。
我的梦也碎了,碎得如此彻底。但我却没有一种遭受背叛的愤怒。更多的只是发自内心的哀伤。”哈桑靠在椅背上,流着眼泪,没有丝毫的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