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然在玉佩中，一言不发。

如果是出于“教祖”的理智，他应该提醒柳若梦，此时趁他们还没有去告密，先下手斩草除根是最好的选择，再不济也可以连夜逃离这里。

但出于“李默然”的温柔，他并不想去指挥这个刚失去“家”的可怜人做什么她不愿意的事。

柳若梦握紧了剑，但看着手里被雨水浸湿透的花棉袄，想起了弟弟天真无邪的笑容，她最后还是将剑重新收回了剑鞘。

“对不起，药老，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做蠢事了，原谅我吧……”

“人可以选择做蠢事，只不过需要为这蠢事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李默然看着柳若梦，想起了那个醉酒之后，抱着修女埋头痛哭的自己。

“但比起那些高高在上，永远精准地计算着‘利益’，永远不会犯错的精英，我觉得，偶尔做些蠢事也好。”

“至少那是你胸腔中的感情燃烧过的证明不是吗？”

浮世尘烟一日过，十年旧乡不再还。

柳若梦回到了那个最初的起点，那个她无忧无虑生活了十六年的老屋。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从她的脸颊滑落。

她做了一件非常不符合九幽门价值观的蠢事，得知有人背叛自己之后，没有去消灭对方，也没有逃跑，而是一个人守在这间老房子，等待着追兵的到来。

从教祖那种效率与利益的角度思考，这完全是发疯了，有恶心着自己的小人不除，还去打一场异常艰难，并且没有任何回报的战斗。

但从教祖最看不起的“爱”的逻辑去看，柳若梦的动机、计划，都十分简单而清晰，她打算一个人杀掉追兵，这样这些追兵就不会因为抓不到她，而去杀死她的父母了，那一家三口也会有足够的时间逃跑，离开这个地方。

夜幕降临，雨势变得更加猛烈。柳若梦站在雨中，形单影只。

雷声滚滚，闪电划破了夜空，照亮了她决绝的面容。她拔出了长剑，剑身上反射着雷电的光芒。

入夜之后，天玄宗的高手很快就来了，他们如鬼魅般出现在雨夜中，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四周传来强大的灵力，将整个老屋都包围了起来。

“你就是柳若梦？”带头的一个化神境强者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