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勾起了嘴角,眼里有了几丝亮光,就像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一样漂亮。
他开口,却依然冰冷无情。
“皇叔,一辈子太长了,就到这儿吧。”
盛珣呆呆地看着江漓,并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拒绝自己。
他分明知道江漓是在意自己的,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为了成全自己,答应祖父的要求。
祖父为了分开他们,让自己安插在江漓身边的人去埋伏盛珣,下手虽不至死,却刀刀不留情。
江漓一直隐瞒着这个秘密,承受着他的怨恨、报复,却始终不肯解释。
只有一个可能,祖父承诺了江漓什么,又或是用什么做要挟。
能让江漓一直不肯开口解释的是什么呢,能是什么呢?
并非皇位,并非后宫,是他。
江漓爱他,在乎他,可江漓不要他。
江漓抬起手指,冰冷的指腹划过盛珣的眉眼,“皇叔当年为了得到盛家家主的青睐,日夜苦读,四年来一觉也不得安睡。后来因你聪慧,连中三元,朝廷追随者无数,更是一路走到了现在的位置,这些年间的艰辛,只有皇叔自己清楚。”
盛珣眼中浮出一丝感动,他只在一次醉酒后无意和江漓提了几句曾经,没想到他却记在了心里。
下一秒,江漓脸上温润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可皇叔如今却要为了区区小情小爱放弃当初的一切,简直太过短视。日后皇叔想起,恐怕也会嘲笑自己今日的愚蠢。”
短视,愚蠢。
盛珣愣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江漓口中说出的话。
盛珣魂不守舍地站起身来,怔怔地盯着被子上那抹微弱的红色许久,才终于惨淡地笑了。
“江漓,你凭什么觉得我护你是愚蠢,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盛珣低眼,江漓眼底的平淡就像细针一样扎满了他的心脏。
江漓别过头,“皇叔曾说过,自己年少时的愿望是登上最高位。”
最高位,自然就是皇位。
年少时的盛珣就像一头狼一样,不停地往上攀爬,但只有他心里清楚,他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权利能留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