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嘴角含了淡淡的笑,略点了点头,问道:“我记得以前府中年尾会赏新衣服下去,下人们、主子们的旧衣服就会统一烧毁(年尾烧掉旧衣服,以期祈愿来年生活更好),是吗?”
“是!”三人齐声答道。
“今年山东饥荒,八旗官员赈济、八旗官安辑来京流民尚未取得好效果,爷素来爱民如子,此次生辰又赶不回来,咱们得多上点心。”
说着说着,宜修脸上有了凄凄的神色,忽然又想起什么,道:“库房中有不少旧布料,祈福宴时府上置办了一批棉花、皮毛。让府上所有婢女都忙活起来,用旧布料、棉花、皮毛等缝制一批斗篷,不用太好,更不需要绣花,最普通、最简单的那种,明白吗?”
静瑶、宋云烟不明所以,略带犹豫。齐月宾眼眸一转,不觉眸中有了湿热,“福晋心善,这等一看就普通、赶制的斗篷,才会真正留在城外流民手中,让人不至于死于凛冬。”
宜修摇摇头,沉声道:“本福晋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还有,你们记得,城外的粥棚要米、糠各一半,时不时还要撒几粒石子进去。”
静瑶抬起头,故意呛声,给宜修捧哏道:“福晋,这可是爷生辰宴对百姓的施恩啊,麸糠混着大米煮粥,已经会让人非议了,还要撒石子进去,这……这不是给咱们雍郡王府抹黑吗?”
“妹妹此言差矣,福晋这样做,才是真正为爷积福。”宋云烟和齐月宾对视一笑,舒舒觉罗·静瑶果真是满族大姓之女,不食人间烟火。
哪些大户人家施的粥,压根轮不到乞丐、流民喝,大部分都被装穷、装残的刁民给抢了。坐享其成、伪善自私与贪婪一样,都是人的劣根性。
“好了,你们只需听命行事。”宜修神色疲惫地摇摇头,挥手让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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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见状连忙递来安神茶,宜修侧腕端起茶盅,浅啜一口润润,问道:“五福晋、七福晋那儿,还好吗?隔壁那位最近又忙什么呢?”
“太医们施诊后,两位福晋身体都有所好转,听闻您近日身体不适,还送了不少补品来,让您安心养着,她们会小心的;八福晋近日频频回安亲王府,又在各府宴席上和简亲王福晋、县主呛声,宗人令更是宣简亲王入宗人府,现在还没出来呢!”
“八弟这次做的不错,快刀斩乱麻,简亲王一日不出宗人府,佛堂里那位一日不敢下死手,临死前再如何想疯狂一把,也得替孩子们想想不是。对了,章府医去隔壁给十二弟诊脉,结果如何?”
“十二爷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好在,大多都愈合了,只是连日来躲藏、逃命,身体亏损的厉害,又有内伤,少说要静养三月。”
宜修一手搭在椅扶手上,食指和中指轻轻敲击着,面色沉凝片刻后,柔声道:“十二满身伤回京的消息务必瞒住了,让章弥住在府上,精心为十二弟调养,府上药材尽他取用。记住,消息不许走漏,更不许传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