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苟祖范,欠一万四千二百两;
员外郎尤明堂,欠一万八千两五百两;
主事尹水中,欠八千五百两……”
一口气念下来 ,何玉柱差点没喘过气,不得不快速清了清嗓子,报出了总数:“合计欠银一百二十二万九千四百三十五两三钱!”
嗬,如此之高的数量,如此有零有整的数字,任在场人谁也没想到,光是户部大小官员就借出去这么大的数目。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门主太子和大千岁竟大众宣读了一切……一想到这举动意味着自己被抛弃了,没谁还能稳得住,一个个手足无措。呆立当场。
唯有王鸿绪、甘凌源始终胸有成竹、神色自若。
胤褆又开口了,“诸位,刚刚念的很清楚,爷也把话放这儿,要么,你们还钱了事儿,要么爷抄了你们家补足亏空,顺带摘了你们的乌纱帽。无论如何,户部内部一定是要清洗干净的。”
与胤褆直白的话语不同,太子胤礽还是讲礼数的,“梁清标、吴佳谟,两位是户部最大、资历最深的官,劳烦两位做个表率,说说何时还清吧!”
梁清标是户部尚书,吴佳谟在户部里资格最老,二人早早就暗地投靠了太子、大千岁,私底下没少为了各自门主互相争斗。没想到,临到此刻,居然被各自门主逼到这地步——掏腰包赔钱不说,还有可能丢了官帽。
谁心里能舒服,张口就是怨言:“回两位爷,若非家中揭不开锅,我等如何会借款呢?银子,我等一定还,但得等我们遣散了家里的差役、轿夫、小厮等,再安置好家眷,变卖房屋、家产才行。如今,请二位宽宥些时间,总不至于让官眷露宿街头!!”
老大胤褆一听这话就气笑了,这不妥妥的撤刁耍赖吗?当即就要开口回怼,有人比他还早一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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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尚书,您可是‘“四部尚书’,任由侍郎吴佳谟如此撒泼,今后还如何立足?说到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家底谁不晓得,何至于此。”
说罢,不等梁清标回话,甘凌源又朝着吴佳谟开炮,“我说吴佳谟,你发的什么牢骚?你是没钱养家糊口才向国库借款的吗?你在红果园那个宅院养外室之时,怎么不想想,多个人多个出项,还要瞒着嫂夫人如此行事呢?”
甘凌源敢如此行事,自然是有底气的——前两日女儿(甘淑仪)就得了四福晋私下提点,说是四爷早就预料到了国库欠款一事,又好生分析了一波如今的局势:
只要他大力帮助太子和大千岁清理户部内部,不说前程远大,至少仕途一片光明。
眼下,若是不帮太子和大千岁镇住吴佳谟这个老官僚、老滑头,抗住梁清标的压力,怎么彰显自己的价值,怎么帮二人追缴国库欠款?
这些多欠了银子的官员,岂不是要逃过一劫,还如何扶持自己人上位?
四爷回京后对自己岂不是要失望,女儿在雍郡王府处境还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