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有你陪着,爷一定能走到最后。”胤禛反拥宜修入怀,目中闪过一丝温情。
宜修心中翻涌,又急切地摇头,细细分析道:“贵妃娘娘说得对,雍郡王府上下系与您一身,您也担负着贵妃与底下人的期待。”
“退,很容易,像五弟、七弟那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可,可您放得下抱负、放得下黎民、放得下大清社稷吗?又甘心吗?”
胤禛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摇头,“爷决不甘于平庸,亦无法抽身而出。”
“宜修,给你透个底儿,皇阿玛逼我做选择没错,但亦是期许,是认可我的能力,也将我困入兄弟争斗的漩涡之中。就算是我想退,他老人家也不会点头。”
一入朝局,身不由己,上面人看着、下面人推着,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亦退无可退!
“那您只有一条路,潜龙在渊!”宜修直视胤禛双眸,一字一句正色道。
胤禛毫不犹豫地点头,看向宜修颇有种心意相通之感。
“潜龙在渊”本意是阳气潜藏在深渊之处,后申为君子待时而动,要善于保存自己,不可轻举妄动。“潜龙在渊”更要经历数个阶段,最契合他:
潜龙勿用?→见龙在田?→终日乾乾?→或跃在渊?→飞龙在天?→亢龙有悔?。
如今的他,最要紧的就是保全自己,尽可能地消除兄弟们对他的忌惮,韬光养晦,以待时机成熟时再展露头角。
似乎被说动,胤禛眉头舒展,认真道:“你放心,无论如何,爷一定会保全你和孩子们的。”
“哪有爷们在前头拼搏,女人在后只知坐享其成的理儿,我绝不会让您一个人单打独斗。”宜修亦是掷地有声。
“你……好好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胤禛握住宜修的手,一改之前的颓废,精神抖擞。
宜修见他神色松缓,故作浅薄地点评道:“爷,说句不怕您嫌弃的话,我觉着只有太子二哥会略略膈应这事儿,大哥会生点闷气,其他兄弟哪来的脸攻讦您?”
“呵,这话怎么说?”胤禛显然被这样直白又浅薄的话语逗笑了,但碍于“十八掐”的威力,只得故作正经地反问。
宜修扯起一抹笑意,“二哥原是独一无二的嫡子,他心里膈应实属正常;大哥嘛,本就看二哥这个嫡子不惯,又多了个嫡子,或多或少生点气,也没什么。”
“其他兄弟,三哥、八弟他们,哼,就是您没改玉牒,他们就不会对付您?要是有改玉牒的机会,只怕会比您更积极、更张扬!”
“再说,您能成嫡子,那是皇阿玛给您的补偿,是您和孝懿皇后母子情深,是您多年受苦的回报。于情于理,三哥、八弟他们都没立场说啥!”
这话说到胤禛心坎,确实,自己本就和三哥、老八等人不太和睦,就是他没改玉牒,也少不了与他们过招。
他眼下进退两难的危局,不在旁人,而在太子、在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