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手忙脚乱地给她擦拭裙角,勉慰太子妃不必自责,太子妃面上泪珠不断,“你不懂,曾经的我因中选有多高兴,现下就有多煎熬、悔恨。然而,再煎熬、悔恨我也能忍,可若牵连妹妹们,那……那我在这宫里就真的熬不下去了!”
“胡说些什么,明德还这么小,这样的话决不能出口!”
宜修一把捂住太子妃的嘴,中指比在嘴前,小声喊“嘘”,提醒她宫墙内没有秘密,这样的话一旦外传,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安抚后,太子妃理智回笼,敛了哀痛之色,宜修附耳小声道。
“说句心里话,二嫂,咱们都是从新妇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有多苦,也只有咱们自己知道。以过来人的身份想想,女子嫁人哪有不苦的。”
“磋磨人的婆母、闹腾的妯娌、小姑子,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丈夫、自荐枕席的亲族表妹,或是突出起来的远方亲戚……这里头的酸楚,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
若二嫂真想为静容谋个好婚事,不若大胆些,直接往最高处看!”
“你是说?”太子妃轻声问起,若有所思。
“既然逃不开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找个地位最高的。就是再怎么受磋磨,好歹还能享受享受荣华富贵,对外也有身份、有地位,光鲜亮丽些!”
太子妃一想,她自是希望妹妹“一生一世一双人”,过过她期盼的人生,但这可能吗?
天下男人有几个是能从一而终的,但每个男人内心都想着妻子要从一而终!
妻子的一切都要贡献给丈夫,亦要求妻子永远爱丈夫,可再多的爱也会被失望所消磨。
沉浮宫墙内多年,男人那点子劣根性,她看的清清楚楚,亦过的遍体鳞伤,明德……是她唯一的慰藉与寄托。
太子妃忽的恍惚起来,犹豫着,终于深呼吸一口,抬眼问道:“你相中了谁,具体怎么个说法?”
“十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