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原本魁梧的身躯现在显得异常瘦弱,双眼深陷,显得极度疲惫,正在两个女儿的协助下喝药。
赫舍里氏看着在榻前服侍法喀用药的两个女儿,霎时哭出声,愤愤骂道:“不出府,也不招待来客,你是避世不出了,儿女们呢?策定,策定的前程你管不了,女儿们你也不上心吗?她们都一个十五、一个十七了,你不出力,还不许我筹谋吗?”
法喀瞥了她一眼,强压咳出声的感觉,冷声问:“筹谋?是你那亲外甥太子能保举儿子出仕,还是我那个憨包外甥能照拂表妹婚事?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道理你不是不懂!”
“我怎会不懂,可这回儿你得听我的。”赫舍里氏见此,声咽气堵,倔强地抹去眼泪,递给他几张帖子,“四福晋送来的,都是是借姻亲之手,你外甥、堂侄,我外甥媳妇儿。”
法喀细细打量这几张帖子,猛地咳出声,抓着赫舍里氏的衣袖,急色道:“去,快去,把尹德和策定叫来,快!”
赫舍里氏忍不住安抚,“好,好,我这就去,你别激动,别激动。安诺、佩瑶,照顾好你们阿玛。”
说罢,派人去叫策定,又亲自去请了尹德来。法喀这些年从没如此厉色过,赫舍里氏不敢不上心。
顷刻,尹德、策定急匆匆至法喀榻前,法喀已然平复下来,先对妻女道:“既接了帖子,你们就去库房挑些好东西,好生装扮下,难得出去赴宴,隆重些。”
赫舍里氏又哭又笑地应下了,眼泪像断不了的线一样,随风而飞,不顾女儿们的不解,直接拉她们去库房,倒腾压箱底的各种布料、首饰,务必要让女儿在四福晋面前留个好形象。
又让人去她陪嫁庄子上,把这些年的收成好生整顿下,购置些好东西,听说雍郡王福晋最喜欢冯记银楼的首饰,就去那儿采买。
现如今,京城女眷最想挤进的圈子有两个,一个是世家老福晋们的圈子,无不是底蕴深厚、诰命在身的存在。
得她们的青眼,对丈夫、对宅院、对儿女都有利,可人老成精,这些老太太的眼睛可毒了,想在她们这儿讨到好,谈何容易。
另一个是以皇家福晋为首,公主、新贵、宗室女眷都在其中,牵涉各个层级的圈子,雍郡王福晋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