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魁在门口看到陈天达开着手扶从龙庄回来了,因为他知道我们几家的小麦已经请陈天鹰给我们打完了,他害怕儿子把手扶拖拉机贸然开到我稻场里去打麦自找难看,所以,他就想从半路上截住儿子。
谁知在田冲里正好碰到儿子跟吴玉英在那里吵架,虽然机器的响声震的让他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但从吴玉英的表情和举动上来看,她们已经恼怒到了极点……
此时,陈奉魁心里非常清楚,他在大闫塆要有存在感,或是在他们陈家继续有着“统帅“的威望,摆布着陈氏家族的事宜。他就必须要有后盾力量支撑他才有底气,才能在别人面前发号施令或有资格给人家出谋献策。
在农村要有这样的“权威”,要有三点:一是自己的头脑本身就算得上足智多谋。二是,必须人头要棒,没有人头你就没有底气。三是你得有钱财,你如果是个穷光蛋,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人买你的账……
而他陈奉魁的头脑够用,也有点钱财,但他就是人丁不行。
所以,在人头方面他即使忍气吞声。也要依靠陈天龙和陈天鹰他们这些堂弟,给他们当底气……
想到这里,他走到吴玉英的跟前笑着说:“玉英,天达就是个头脑简单容易发热的粗人,我不知道他因为啥事惹你生气了,希望咱们陈家要团结起来,不要闹家窝子让外人笑话,他哪里做的不对了他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陈天鹰一看二爹给他们赔不是了,他心里就有些感动和亏欠他们了。
于是,他就对陈奉魁说:“二爹,其实也没啥大事,就是今天国勇请我给他们几家打了一次麦,我小哥就说我争他的生意了。可是国勇说凤娇请我小哥好几次给他打麦了,我小哥也许着给他们打麦了,可是我小哥偏偏跑到龙庄打麦去了。说是夜里回来打麦,夜里有露水打麦肯定不中,所以,国勇就来请我打麦了。”
陈奉魁听到这里,他“哈哈……”的笑了两声走到陈天鹰的身旁,他亲切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啊,你们还是毛嫩了,你们都他的上当了,严叫我猜着肯定是余国勇在后面搞的鬼,想让你跟天达你们兄弟相互残杀,他就是想瓦解我们。你想想街上有那么多的手扶他不去请来打麦,为啥非要请你的大拖拉机呢,他不就是想让你跟天达搞事吗。再说老天爷晴着了,小麦垛在稻场里明天再打不是一样的吗?他非要今天加劲。你们可别把余国勇当着好货了,那货可是个笑面虎,心可奸着呢。
你们想想看,他办的窑厂那么赚钱,好,你说咱姓陈的跟他有意见,他不请咱也就算了。可那些姓闫的呢,他们可都是死心塌地的拥护他的,可他也不跟姓闫的人合伙开窑厂,可他却偏偏跟苏发友这个外姓人合伙,赚的钱让姓苏的分走了,也不让姓闫的赚到半分。
还有他的楼板厂,也很赚钱可他偏偏又跟一个外姓的郭建国合伙办了,把姓闫的也甩了。还有他的猪娃儿行他请的帮忙的,他就是请他老塆的小偷姓齐的给他帮忙,他也不请姓闫的,更不请咱们姓陈的。
所以,仅从这些事上就能看出,那货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家伙,你们一直都被他蒙骗着了,他就是把你们卖了,你们还在替他数钱,感谢着他呢。”
陈奉魁对我进行的这番看似精准的降维打击和颠倒是非的蛊惑,着实让陈天鹰半信半疑,他看了一看吴玉英,说道:“玉英,以后你在他小吃店里干活的时候,可得长个心眼,可不能让他利用了。”
陈奉魁见他的攻心术起到了作用,他就趁热打铁的继续蛊惑道:“余国勇这货就是咱陈家的祸害,他没有入赘到咱大闫塆之前,你看咱们陈家风调雨顺的。他来到大闫塆这两年,咱们陈家死的死,伤的伤,你爸跟你大哥死了,陶玉红死了、你二哥又残疾了……还有老九也下落不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来了以后给咱们陈家带来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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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不能抱着屁股亲嘴,香臭不分,不能让他在大闫塆太得意、太猖獗了……”
最后,陈奉魁又安抚陈天鹰和吴玉英道:“三啊,以后你不要有啥顾虑,有人请你打麦了,你就给他们打,不要顾及我们,大闫塆的打麦钱就是你挣走了,钱还在咱们陈家。请放心,我跟你小哥是没有二话说的,我还是希望咱们陈家能像你父亲活着那样,没人敢欺负咱们。”
陈天鹰听到二爹说的如此豁达和大度,他也感动的说道:“二爹,请你放心吧,只有我跟天龙哥和天清和他们在,是不会让人欺负咱们陈家的。我们这些晚辈不知道村子里的是非曲直,有些啥事你得在后面跟我们拨教拨教掌好航舵。”
当陈奉魁听侄子说让他在后面掌好陈家的航舵后,他心头涌上一丝欣喜和慰籍。他心里想着回家要跟天达交待一下,以后不要跟陈天鹰和陈天龙他们硬杠,特别是吴玉英更不容小觑,她本来就向着余国勇了,更不能把她推给了对方。
对待陈天鹰和陈天龙这些陈家的得力干将,要采用拉拢和感化的方式,让他们听从他的安排……
陈奉魁走后吴玉英问陈天鹰道:“天鹰,你听出陈奉魁的话音了吗?”
陈天鹰不知道吴玉英问这是啥意思,他就疑惑的说道:“我感觉他把国勇分析的比较到位,国勇这个人怎么说呢,我感觉他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一个人,做事不说是滴水不漏吧,但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如果说他是个很有的心机的人吧,也感觉不到他是有意想坑怼谁,总而言之我感觉他跟凤娇为人处世还是很好的。以后只要他不招惹咱,我也不会为难他的。”
吴玉英听了陈天鹰说的这番后,她觉得陈天鹰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还没有被陈奉魁妖言惑众了几句他就轻易的相信了,以后还得经常的敲打敲打他。
想到这里,她对陈天鹰说:“天鹰,远的不说,就说近的,你别听陈奉魁说的怪好听的,你买拖拉机到他手里借6000块钱试试?我估计你连600都借不到。国勇不仅给你借6000块钱,他还让你给他往预制厂里拉沙拉石子,光这些滴水之恩,你就得当涌泉相报,还说什么井水不犯河的话。
我跟你说实话,陈奉魁他撅尾巴屙啥屎我都知道。他孙子是个傻子,他靠陈天达兴不起来了,他那门子的后人不中了,他还要坑怼国勇,又想摆布陈家的事情。所以,他就想在后面蛊惑你和陈天龙找国勇的事,他在后面坐山观虎斗,你可不能像你的父亲和两个哥哥那样被他拿着当枪使,他可是一肚子的坏水。”
陈天鹰说:“玉英,我以后啥事都听你的……”
……
紧张的抢收抢种的三夏,不到20天就结束了,我的窑厂和预制厂也早就开工了,猪娃儿行和小吃店的生意经过农忙的淡季后,正在逐渐恢复了正常状态,从开业到麦收后,摩托车也卖出去50多辆了。
卖摩托车赚的钱虽然都被欠出去了,但资金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因为我欠账都是这样算的。
比如:我卖出去的50多辆摩托车,赚了一万多块钱,我就算着把这一万多块钱利润欠出去算了。
本钱我是不会往外面欠的,反正我也不靠卖摩托车为赚钱的主业,销量多少都无所谓。
……
时间很快来到了六月初八,这天是陈天鹰和吴玉英重组家庭的日子。
因为陈天虎刚过完100多天,他们这桩小叔子迎娶大嫂的婚姻,在我们当地称为孝婚,也就是带着孝手巾的婚姻。
我们这的风俗是三年满孝,也就是三年之后晚辈才不给故去的长辈带孝了。
吴玉英改嫁带着陈天虎的儿子望远了,所以,她这称之为孝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