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七杀镜像，渡洲白无奈的笑了笑：“现在可以退出吗？”

七杀镜像嘴角勾起一抹妖冶的笑容：“为什么要抑制你内心的欲望呢？”

他抬起手，二人四周出现了渡洲白过去的种种画面。从他幼时寄人篱下，到被赶出家门，在外乞讨行窃求存的种种……铺天盖地的记忆涌了上来，渡洲白表情一顿，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念和杀意。

“你的过去，你所遇到的一切，都让你心怀怨恨。你曾经每时每刻都在想将他们一刀两断，你还要压抑多久呢？”

渡洲白站直身子，脸色有些苍白，但仍然笑了笑：“我不敢，我窝囊。”

七杀镜像笑容冷了几分：“你不敢？”

“渡洲白，你的杀意，不满和怨恨，可比你以为的多多了。”

“来，尽情释放你心底的杀意吧……”

七杀镜像伸手朝渡洲白轻轻点了点，渡洲白脸色一凝快速后退，却发现自己周身的空间已经十分凝固。随着七杀镜像的这一点，曾经那些悲惨的过去顿时从心底涌了上来，他仿佛掉进了回忆的旋涡，在那些片段中一遍又一遍的浸染。

“不……”

渡洲白双膝一软跪在地面，两只手死死抱着自己的脑袋，微红的眼眶噙满了悲痛和愤恨的泪水，嘴里发出痛苦对哀嚎：“啊啊啊啊啊啊……”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四岁的时候手足无措的站在自己伯伯家中，婶婶牵着小石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嘴里喃喃道：

“把他带回来干什么，家里这点儿米还能再多张嘴吗！”

伯伯沉默不语。

婶婶的目光让他感到害怕。渡洲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不要他，为什么父亲出去之后再也不回来，为什么奶奶会突然去世。他明明已经很听话了，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幸。

“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伯伯家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喂鸡喂鸭洗衣扫地，做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儿。他宛如一只肮脏卑微的野狗，苛责和打骂让他学会了察言观色，仰人鼻息的他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羡慕小石头的新衣，他羡慕同龄人的玩具，他羡慕别人手中的鸡腿。他什么也没有，只能在鸡棚里面和小鸡仔们挤在一起。

……

雨渐渐停了下来。风吹走了黑云，月亮从云层后方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