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天空已然完全沉入黑暗,虽有明亮的月光,轲县的大厅西侧,这片荒凉的土地,此时并无多余的目光投掷过来。
马车缓缓前行,月色的光影不断跳跃,铺陈在整个车内空间里。
平时,若是在这种夜晚,胡柯或许还能品味片刻,那些难以忘怀的风景,但此刻的心境显然没有那份浪漫。
一是因为身体被束缚,心灵亦无法放飞;二是经历了漫长的避难之后,他宣布自己结束了一个阶段的“ ** 生涯”。
接踵而来,不是破墙而逃的自由宣言,而是再次投入那悲凉的官府监笼命运中。
"想当初我的性命落在朝廷手上的价格是多少?"
自认为此生行将就木之际,胡柯的情绪反倒平和了些。
面对这位曾经穿着飞鱼衣、拥有凌驾众人气概的对手,即便在即将面临绝境的场合下,他也敢开这样一个玩笑。
"原以为朝堂悬赏你我性命的赏格是五十两银两,
但我了解情况时才知道,由于毛骧逃出了这场乱局,当局的重心全部被毛指挥官占据,所以忘记了要追捕你的悬赏命令。”
在经历了一场成功的筹划后,前路已无可期的阻挡物。
李增枝的心情自然放松了许多,尽管身体仍旧伪装睡态,但那抹淡淡的笑声已经无法抑制。
意识到了此次行动给自己造成了误会,胡柯的表情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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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在沉默中接受了当前的局面,并没有再说下去。
毕竟人家这一次是抓住了罪犯归来,而自己则是逃跑失败,再次落入了对方手里。
两边的处境决定着各自的心态不会处于同一水平。
「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的车只要继续往北走50里,就能看到燕王派遣的人马来接应。
」
驾车护卫听见里头的话语结束后转身对将军说了一声。
「估计路上没人再来阻止我们,自从军队离开以来,往北的道路就到处都有警戒布防。
如果到了晚上没有官方通行令,在这官道上随便走一个人都是危险重重。
」
说话的人是被胡柯绑在一起的另一名护卫。
尽管看上去身份似乎不高,但从语气判断,这个人的实际地位估计也不会低。
不然面对像李增支这样权威十足的人时,谁敢在这种场合做出明显像是领导者才会提出的判断。
不过,他们的对话一开始就把胡柯搞得一头雾水。
江南岸上的应天县就在长江的东岸。
不管李增智此次是要把自己送往朝廷的监牢,还是要送到辽 ** 指挥使署领取奖赏,至少都要先跨过这条长流而去。
而此时,听着他们竟然要再将自己带往北方,这怎么会让胡柯心里感到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