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奴,我有个子母黄金佩,去给田鸿胪拿上。”
“陛下,这...”
“无妨,我赏你的,你就拿着。”
“是。”
“去吧。”
大鸿胪田千秋再次行礼,便退下了。
田千秋已为两千石大官,按理说不缺钱,但就像霍显之前所言的那般,粮食和钱可以流通,只有这些永远都是暴发户,而真正的金玉宝器,是不流通的,都掌握在皇室手中,受赏赐才能得到。
田千秋百分百忠诚刘据和卫子夫,但这与他接受赏赐无关。
卫子夫看向卫青,
“这赏的不仅是利,更是我对他的看好,越是身边人越要赏。”
卫青牛逼吧?但对自己的姐姐,就俩个字,服气!
“二姐,您说得对,仲卿学到了。”
“你不会一直这么无所事事,你和去病,也应歇够了,此番安息前来,你是如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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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卫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安息外使应为战事而来,安息国界与西域东接壤,若以兵马从海....”
卫子夫皱眉,“这不是我想听得。”
卫青一顿,立刻闭口。
他恍然意识到,二姐最近,一直在培养自己的眼界,
不是作为一个将军的视角,而是...诸侯。
卫子夫示意小弟过来,卫青就势跪坐在姐姐身边,“仲卿,大战在即,这仗打打和和不知要几十年,以前不知安息和大秦也就罢了,汉家皇帝都是真龙,既是龙,岂容卧榻之侧有他人安睡?
往外打,就需要有人治,你是熊儿的亲舅舅,早些时候给你从大将军拿下来,就是等着启用你为诸侯王的一天,这是熊儿的意思,但我不放心。
我比熊儿更了解你,别怪姐姐说话难听,都是一家人我也就说了,你只是如此,远远不能让我满意。”
卫青脸上发热,羞愧得低下头,
华夏历史上最闪耀的将星之一,此刻在卫子夫口中,反而到处都不尽如人意,
“你不仅要当军队里的帅才,更要能治一国,并非姐姐对你要求高,而是我知,你有此才干,再想想,安息外使此番前来,是何意。”
卫青挺大个人了,竟生出了要强的心情,不能让二姐失望,将自己的视野不拘泥于军事上,用心去思考,从经济、从政治、从过去....
“姐,安息国与我们不同,我们以农税为主,他们却以商税,商税收支,占一国收入之七成,甚至八成。”
“有趣,”卫子夫微笑,“继续说。”
受到鼓励后,卫青自信不少,“儿单于这些年反复截道掳掠,对安息国打击最大,商道是他们的立国之本,以前他们不知儿单于是哪来的,最起码,此事还没到明面上,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张骞让儿单于挂汉旗...安息国是要两个国家之间的谈话。
他们想要与我们对等!”
卫青越说思路越清晰,只需要往上走一个台阶,就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安息国一直是弱势的一方,被儿单于劫掠的苦不堪言,他们想要和我们言语上对等,必然会态度强硬!”
卫子夫满意点点头,
“你能看到这一点很好,安息外使,绝不是来求和的。”
“他们不怕我们打他?”卫青问道,问题一说出口,答案自然在心中生出来了,“行军要太远,我们除非打疼他们,自然不怕我们打他们,
他们非但不怕开战,更不怕与大汉交恶,无论对于大汉还是大秦而言,安息都是一股需要争取的重要力量,谁彻底握住安息,就是握住了商道,与大汉交恶,大秦只会更看重他们。”
“所以...”卫青倒吸一口凉气,“无论结局如何,安息外使来到大汉此举,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卫子夫笑道:“很好,仲卿,你以后观局,都要如此。”
只是短短几百息,卫青的便跳过了龙门,他眨眨眼,眼前的世界还是如此,但绝对不一样了!
可,越是如此,越觉得二姐深不可测,卫青问出了深藏多年的疑问,
“姐,您为何不去做,若是您做,一定比谁做得都好,您指哪,我就打哪!”
卫子夫:“熊儿在哪,我在哪,我不想离开熊儿。”
对刘彻而言,刘据是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
对卫子夫而言,她就有这么一个骨肉。
孰轻?孰重?
“仲卿,光是想敌人所想还不够,再想想,要如何破局?”
卫青眼睛一闪,早有答案,“若是我的话...”
........
“子文,安息人派使者去见陛下了!”说罢,司马相如又特意补了一句,“安息给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