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何等聪明,只这片刻,便已经想通了其中关窍。
周廷玉阴沉道:“王祭酒前几日给陛下私发过密函?”
王阳明坦白道:“正是如此,为的便是征求陛下的意见。”
周廷玉心中大骂,他还奇怪,陛下远在长安万里之遥,怎会隔空下令,原来是这老货没与他商量,私下里给陛下写了折子。
陛下自然会以为此折乃是经过众人讨论,方才从凉州发出,本着信任便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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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此事连他这太师都不曾知晓!
关键他还无理由责怪王阳明,毕竟是陛下首肯。
周廷玉瞬间憋屈至极,但他思维敏捷,立时便问:“王祭酒好大的魄力,敢问探知了什么消息?”
王阳明毫无波澜:“探知此鬼城之内,有一座大阵,阵引乃上古至宝阴阳镜,若无阵法一道高深之辈前去,皆有去无还。”
周廷玉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谁知半天,也没人再说话。
周廷玉问了一嘴:“没了么?”
王阳明觉得被羞辱,大怒道:“难道太师想说,此消息不够重要?”
周廷玉泛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此刻已然下定决心,攘外必先安内。
他招了招手,吐字清楚:“来人,将王祭酒请下去休息,没我的指令,就不要外出劳累了。”
王阳明怒极,明显不服:“太师这是何意?”
周廷玉懒得与他废话,看向左右两侧甲士:“等什么,还不动手?”
王阳明声音高了八度,看向四周:“你怎敢如此行事!我看谁敢动手!”
定国侯终于出了声:“王祭酒,还是留些体面吧......”
王阳明眼神明显不可置信:“赵铮!你也与他同流合污么!”
定国侯浑不在意,笑着解释道:“王祭酒此话倒是无趣了,你适才所言之阴阳镜,本就是阎罗当年赐给周太师的随身之物,后来阎罗离京之时方才带走,什么大阵什么阵引,这天下,除了阎罗,没人比周太师更为了解了。这几日没有妄动,便是在等待大阵削弱之时机罢了。”
王阳明越听越是心惊,此言一出,这祸乱军营之罪,恐怕已是在所难免。
周廷玉再次说了一声:“带走!”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左右军士皆出,架着浑浑噩噩的王阳明走出了大帐。
事情处理完,冷括再次拜倒:“太师恕罪!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周廷玉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也罢,陛下手谕拍于眼前,你也是不敢不听的,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
冷括如蒙大赦,连连感谢。
周廷玉点了点头,随即在人群中目光扫了一阵,喝道:“周子伏,赶紧出来!”
一人畏畏缩缩的从人群后挤了出来,脸上大有为难之色:“太师唤下官作甚?”
周廷玉大怒:“明知故问!莫要觉得得罪人,此刻乃是战时,一切以胜利为先!周子伏听令!此间儒家众人,皆由你统领!”说完盯着周子伏深深的看了一眼,“给儒家,挣些颜面吧。”
周子伏跪倒应是。
定国侯心中暗笑,这小子头脑倒是好使。
冷括想起定国侯方才所言,抱拳问道:“太师,不知大军何时能够开进?”
周太师道:“每月月圆之夜,便是阴阳镜最为薄弱之时,鬼道之门虚掩,威力会少上七分,届时我会挑几个高手,一同前去破阵。正面攻城便要仰仗你与赵兄了。”
二人相视一眼,皆是答应下来。
周太师显然还未说完,接着道:“并且,若所料不差,江湖各派的高手,就在这几日也该到了。”
定国侯大奇:“这次他们怎么如此积极?”
周太师一笑:“还要多亏了霍封居与你那徒弟,蜚兽之乱,拿了各派的保证,日后攻取益州他们义不容辞,陛下也早就写了信给各派掌门,想来也都会给朝廷些面子。”
定国侯闻言大喜,毕竟如此一来,他麾下军人也能少些伤亡。
“只是.....”顿了顿,周廷玉似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在这之前,我想行先进去一趟。”
场间众人大惊,纷纷劝阻!
周廷玉摆了摆手:“此事我早便想好,若是能够劝一劝,拿出个两全的方针,也好就此罢手,少些动武,于国于民,都是好事。”
冷括躬身道:“太师还请慎重,此地不是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