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你不知道等孩子生下来医院里面是可以查出来谁是孩子亲父亲的吗?”
眼前国内还没有这个技术,可尹天水吓唬吓唬没有见识的农村女人还是有用的。
“是那个想娶我的男人的。
都是我爷的主意,吴平焘考上大学,到大队拿录取通知书时,我爷请他喝酒。
他醉了,我爷就让我--让我躺他身边。
他自己也不知道咋的了。
他--醉死了,根本没有动我。
可他不承认,我爷就不给他录取通知书。
还喊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和村干部做见证。
所以--所以他写了保证书,说等他毕业了娶我。
承诺每个月给我二十块钱。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怀孕,我爷发现后说,正好,我这孩子命好,以后有一个当大官的爹了。
他让我来京城找吴平焘负责。”
尹天水气得咬牙,压下心里的愤怒问道:
“你爷(尹天水知道这个‘爷’是当地称呼父亲的意思)就放心让你一个怀孕的女人千里迢迢来京城?”
女人顿了一下,才低声道:
“我肚子里孩子的爹陪我一起来的,我爷和他说了,等孩子以后出息了,他也可以一起跟着享福。
不许他捣乱捅穿这件事。”
“你上过学?”
尹天水见她回答起来很有条理,冷声问道。
“是,我初中毕业。”
女人垂头回答。
“今年几岁了?你不知道你和你爷这样做,是犯法要吃牢饭的吗?”
“知道,可是我们那地我爷说了算,没人会抓我们。
我今年二十岁。”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低。
尹天水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大队革委会主任、就是后来的大队书记,像‘土皇帝’一样对地方上的普通老百姓握有‘生杀’权力。
插队过去的知识青年的命运,往往就掌握在他们手里。
“焘哥,袁成、果敢,你们过来吧。”
尹天水早就知道另外两个人也来了,索性一起喊了过来。
吴平焘眼睛通红,紧握拳头,一步步的走近尹天水身边,愤怒的责问:
“小芳,我插队那么多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和你家里人的事吧?
每次回家,我总是带一些特产送给你家。
你们家里怎么可以这样狠心的害我?”
尹天水看着面前暗影里的‘小芳’,浑身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