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这幅凄然易碎状,顿时让祁砚川回想起彼此第一次见面时,她浑身带着伤,瑟瑟发抖蜷缩在吧台的角落里,没有求救,没有呼喊,只竖起全身的刺来保护自己的惊恐失措。
那时他不了解她的过去,更是对她的身与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想法,可是现在……
他的心好痛。
胸腔那块就像是有根细针穿堂而过,直达脑门。
令他疼痛之余,也倏然清醒。
理智正驱散他熊熊燃烧的妒嫉之火,他已经反应过来自己正在用言语攻击她,慌忙从餐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过去“抱歉!我……我无意伤害你……”
看到他递来的纸巾,顾南枝忽地一愣,才恍惚知道自己哭了。
她没有选择接过,而是立马侧过头去,用手指揩掉脸颊上的泪珠,心底暗暗责怪自己的不争气,竟然会在这种人面前掉眼泪!
祁砚川拿纸巾的手悬在半空之中,尴尬至极。
过了会,他才有意识地收回自己的手,二次开口道歉“对不起!我方才是无意的,长痛不如短痛,我只是怕你以后会受到更大的伤害,我……我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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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吗?
‘朋友’二字含在喉咙里吞吞吐吐,他突然又不敢说了。
他害怕顾南枝会说“不是!”
那样的话,还不如不问,只要不问就不会有答案,下次再见面时,他还可以热情唤她一声“顾南枝,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顿饭?”这种平常又客套的话。
片刻之后,顾南枝逐渐平复情绪。
她漠然瞥了祁砚川一眼,淡道“你的话全说完了吗?”
祁砚川欲说还休,最后无话可说,选择点点头。
顾南枝接着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家司机还在楼下等我。”
她的声音稀松平淡,话语间非常得体又不失礼数,可莫名地会给人一种隔阂的疏离感。
祁砚川听后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彬彬有礼地站起身,非常有风度地说“我送你到一楼。”
说着,就走上前去,帮她拎起搁置在椅子上的五六个购物袋。
顾南枝快速上手抢回去,一口回绝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下去。”
说完,转身就拉开茶室的一扇雕花推拉门。
祁砚川立刻追赶上去,钳住她的手,二次强调“我送你下去。”
顾南枝有些生气了,灼灼盯着他“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经过三番五次的接触,祁砚川似乎大概琢磨到她的性子,笑了笑,一脸无赖闲散道“送你下去而已,没必要对我上纲上线。你现在情绪波动较大,在路上出了什么状况,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成为最大嫌疑人,出于自保,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我必须要送!听懂了吗?”
“你——”顾南枝气极甩开他的手,瞪着他说“要送就送,别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