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宇宙万物，为天下人而战的家伙，连登上擂台的资格都没有，你我都知道，修炼到最后能支撑自己走下去的，只有极端的私欲而已！”

邪忆幕对小佬帝的说法嗤之以鼻，这漂亮话估计是说给星空宇宙中远程观看的生灵听的。

小佬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沉吟起来。

“强者啊，你的话应该能理解吧，纵观整个修炼史，大概没有生灵像我过去那般崇拜力量，只要能得到力量，金钱也好，权力也好，女人也好，神位也好，甚至连血脉相连的兄弟子嗣，我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

“反而是我体内日积月累不断增加的力量，足以令人沉醉忘我。”

“存在这样想法的我要说失去什么的时候最痛苦，当然是力量，在人类历史上，不，包括神明历史上，最渴望力量的我，却主动放弃了力量。”

“和那份遗憾比起来，哪怕是和血亲死别，也显得微不足道了。”

小佬帝褪下衣物，露出衰老下垂的皮肉，依稀能看见一点点肌肉的轮廓，但更多的是皮包骨，简直和普通的老人一模一样。

“万年前，我把自己的肉体锻炼的犹如山岳，我进行了所有能够想到的锤炼，危险性几乎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直到我小巧的骨架装满高密度肌肉，毫不夸张的说，那副肉身即便是比起现在的你也毫不逊色。”

“单纯比腕力的话恐怕一百颗星辰放在一起也不够我捏的，为了炫耀自己的神力无双，我也曾干过蠢事，那年我主动放弃神位，等到另一位修士成为初代力量之神后，将其徒手撕成碎片，为了证明自身力量超越神明，我连力量之神的神位也一并撕裂，你的力量法则应该没能达到圆满完整，那是因为法则被我弄残缺了。”

“我嘲笑所有的战斗理论，声称那是骗人的东西，不断证明他们的虚假，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真正的高手，一个下地干活的农夫，手腕之纤细甚至不足以被称为腕力，但我被他扇在脸上，踢在身上，狠狠击倒，他对我拳脚相向，把我痛扁一顿。”

“我败给了真正的【理】，自那天后，我放下了所有的修炼功法，开始进行掌握【理】的锻炼，这意味着我的力量不再增长，与力量突飞猛进的速度相比，【理】的磨练可谓是枯燥而漫长。”

“看着那些曾经远不如自己，甚至一根手指就能碾碎的生灵一个接着一个的超越自己，成就神位，那是最痛苦与煎熬的时光。”

“但我忍耐下来，不论日子多么幸福，或者多么煎熬，人总是有办法适应环境，并且习惯，经过漫长的岁月后，我的肉体逐渐萎缩，蕴含恐怖力量的肌肉一点点消失，直至千年前，我将体内修炼多年的功法全部割舍，彻底沦为凡夫俗子，吃饭的时候手腕甚至能感受到碗筷的重量，那一刻，我终于融会贯通，掌握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