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此人又格外爱面子,再加上自己常年不在家,媳妇孩子全指望村里人帮衬。为了表示感谢,从城里买了不少新鲜物件分给村里人,自家兄姐给的更是丰厚。
这一番折腾下来,周军手里的银钱已经去了大半。
可是村里人可不这么想,都是兵老爷了,手里咋可能没银子呢?
这风光背后打肿的脸和扎紧的裤腰带,只有自家人最清楚。
好东西分完了,周军这位兵老爷的新鲜事也都讲无可讲了,这个家也就逐渐冷清下来。
当生活开始步入正轨之后周军才发现,自己跟村里人没什么不同。
每日也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去地里刨食,他好像除了比别人能打架之外,也没什么赚钱的本事。
本想着去县衙找个衙差的活计,却苦于没有门路,被人给嘲笑着轰出了县衙。
受了屈辱的周军白天照常去地里干活,一到晚上就拎着二两劣质酒去找他二哥胡侃,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李氏不是没劝过,奈何周军死要面子。
他觉着婆娘去别人家叫自己丢人。有一次更是恼羞成怒,狠狠扇了李氏一巴掌。
李氏虽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但到底只是个乡野村妇,以夫为天的观念根深蒂固。
委屈的哭了一场之后就自我安慰,自家男人虽然爱喝酒,但也没耽误白天的活计,那就随他去吧。
这一放纵就是三年,按着前世的经验来看,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突发了脑梗。
一想到这里,周小溪就开始全身发冷。
在这样一个思想封闭,民风完全未开化的穷乡僻壤,一家人如果从此失去父亲庇护,家里还没有男丁支撑,那将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虽然周军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和三个姐姐,可是这半年多的相处之下,周小溪确定不会有什么亲戚来帮扶他们这个家。
但愿事情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想到此处,周小溪看着村口方向的眼神愈加急切了起来。
直到西边的天空只剩最后几片彩霞残影的时候,一道催赶驴车的声音才隐约从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