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能从英国回去,就要去找他们,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

后来你的妈妈怀孕了,很巧的是,陆敖从大陆回来,也带来了妻子怀孕的消息。

我们坐在一起,开心地讨论孩子的名字。

我说我会给孩子取一个喜庆点的名字,让她像他一样快乐。

他说他没想好,但是大概会取一个跟水有关的,毕竟他是个海员。

他说他想要个女儿,不过儿子也行。

我说我也想要个女儿。

于是我们约定,如果是两个同性的孩子,那就让他们结拜,如果是异性的,那就让他们结婚。

可惜,因为爸爸一念之差犯的错,把这一切美好的愿望全毁了。

*

我当年在一场行动中,破译敌军密码的时候,与密码组的其他人产生了严重分歧,我觉得按照传统的解密方式根本没有办法把敌军的加密通讯破译出来。

但是同样,没有一个人相信我,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实施我的猜想。

所以我私自在破译机组中加入了自己的编码,我坚信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也就是我前面为什么会说,陆敖的话,最终害了他。

他和我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想去拯救那个苟延残喘的我。

*

其实我的猜想确实是正确的,但是我当年的编码不完全成熟,它破译出来的东西是不能自检的。

当我发现这条致命漏洞的时候,全部的事情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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讯息已经发出,舰队已经从英吉利海峡出发去往北海。

他们拿到的是完全错误的讯息,那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战役。

*

我逃走了,带着你母亲畏罪逃走了,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切的结果。

我只留下了那套编码,并且署上了陆敖的名字,如果他能回来,希望那套编码能帮助他在海军里站稳脚跟。

我知道这根本就不算补救,只不过是一个懦夫的自我心理安慰。

两个生死不弃的朋友,因为我固执的试探,阴差阳错地走向了难以挽回的方向。

如果我当年知道陆敖在里面,我绝对不会私自篡改编码。

如果我不篡改编码,就不会有那场行动。

但是没有如果。

*

我没想到陆敖还能找到我。

我曾在闲聊中给他描述过我的老家,那个山坳里的、地图里都找不到的乡村。

我不知道他心底的怒火到底有多甚,仇恨支撑着他、驱赶着他,通过那一点点蛛丝马迹找到我的藏身之所。

他四年之后再度找到我,我以为是鬼来找我索命的,他的脸上到胸前,一条贯穿的、深深的疤痕,可怕得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鬼。

他没有说,但我知道,那道可怕的疤痕是那场“意外”留给他的,是我留给他的。

他告诉我,当年那场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捡回来一条命。

一整个舰队,只有他一个人。

是L家族救了奄奄一息的他,于是他开始为黑帮和海军两头卖命。

我听到这样的话,心底的惭愧与罪孽感又开始作祟。

他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他把一切都摒弃了。

那一刻我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所做的一切,将他完完全全改变了。

是我让他变成了那个厉鬼。

*

我问他,他的孩子怎么样了,是男孩是女孩,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