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岺向前迈了一步，却又在中途停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我从没怪过你，我只怪我自己这几年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真诚的悔意溢于言表。

听到这话，姜沉甯猛地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容允岺身上。

在如水的月色映照之下，他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庞清晰可见，可眼神里的难过却让她心疼。

姜沉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

良久，她轻声问道：“你的手…恢复得怎么样了？”

容允岺一怔，显然没想到姜沉甯会先问起这个。

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那只曾经差点断送他钢琴生涯的手，在月光下微微颤抖。

“已经好多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有庆幸，也有遗憾。

姜沉甯走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那只手。

她还记得，当年知道容允岺出了意外伤了右手时，鲜血染红了容允岺的指尖，也染红了她的世界，如同噩梦般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

“能重新弹琴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那是对他曾经热爱的执着，也是对过往时光的眷恋。

容允岺垂下眼帘，看着自己的右手，“昏迷几年醒来后，就很难像以前那样了，一些高难度的技巧需要极其灵活的手指操控，我的手现在做起来有些难。”

姜沉甯的心猛地一沉，眼眶瞬间泛起酸涩。

她想起容允岺曾经在钢琴前专注的模样，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流淌而出，那时的他，光芒万丈，钢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容允岺退出国际舞台的这几年里，她曾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容允岺还能继续站在舞台上，十指灵动地敲击着钢琴键，那动人的旋律、自信的模样，是她心底最美的画面。

可如今，残酷的现实却将这美梦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