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给自己力量，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我一直陷在自责里。每次尝试重新弹琴，脑海里就全是你受伤的样子，手指都不听使唤了。”

容允岺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坚定又温柔，试图驱散她眼中的阴霾：“意外发生的那时候，我只想着不能赴约了，从未想过让你承受这样的自责。”

“那个时候，我一坐在钢琴前，那种罪恶感如影随形，我总觉得，是我断送了你的音乐前程。”姜沉甯垂眸，语气里的自责快要溢出来了。

容允岺眼中满是心疼，拇指轻轻摩挲着姜沉甯的脸颊，说道：“我的音乐，不是只靠右手。回国后的这几月里，我尝试用不同方式创作，那些作品里，都有你的影子，是你给了我坚持下去的理由。”

姜沉甯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容允岺的右手上。

那道蜿蜒的疤痕，像一条狰狞的蜈蚣，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触碰那道疤痕，声音带着无尽的伤痛与自责：“这道疤，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明显。”

容允岺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目光柔和却又带着几分追忆：

“在我失忆醒来，看到这道疤，医生说右手可能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灵活，弹琴或许会成为奢望。可那一刻，我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因为我知道，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远比钢琴更重要的东西。”

姜沉甯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这么多年我都在逃避，没能好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她还记得，那时从阮熠熠那里知道容允岺失忆，右手又受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

偏偏在那个时候，电视上正播放容允岺之前在国际钢琴比赛上获奖的视频。

他在舞台上，那么耀眼，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弹出的曲子那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