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将军,你可是个大英雄,你不但救了我们的命,还给我们报了仇……”
“是呀是呀,北金那帮野人,茹毛饮血,浑身蛮劲,像牲口似的,可是不好对付呢!”
刚刚送大公鸡的小兵见沈将军直直往火灶那边而去,随在他的身后,殷勤道:“将军,今日准备得匆忙,牛羊肉不好熟,您先吃个鸡对付一顿。您放心,咱落光镇虽说是穷乡僻壤,别的好东西没见过,可牛羊多得是,野生的家养的,随便吃……”
拔鸡毛的老大娘,也热情道:“就是就是的,我家那口子养了二十多头羊,若不是沈将军及时来到,有多少都得喂了北金那帮畜生。明日让他宰一头,给沈将军烤个全羊,算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谢过大娘了,不必那么麻烦!”
沈长戈站定脚步,目光从南边的小锅灶,移到北边的小炉子。再从北边的大锅灶,移到正中央的小炉子。
“把那两只大公鸡熬上一大锅鸡汤,再配些药材,给重伤的士兵加一餐。我与大家吃的一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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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汽氤氲,火光闪耀,静坐着的年轻女人面无表情,手上拿个铁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火炉里乱捅咕,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可爱。
沈长戈眉目温柔,漾着点点笑意,落在众人眼中,就是沈将军和蔼可亲,没有大官架子,还与士兵吃的一样,更是可敬。
“那怎么能行呢?将军不吃好,怎么带着我们打胜仗?”
“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有好的必须可着您来,再说一只鸡算什么好的?将军不吃,我们的心里怪不得劲儿的。”
老大娘拔完了鸡毛,舀了一瓢清水冲洗一遍,再把胖嘟嘟的大公鸡扔在木头墩子上,抄起菜刀,咔咔剁下两个大鸡腿。
“大家都别说了,我替大家做个主。咱们就听将军的,熬上一大锅鸡汤,每个受伤的士兵都分上一碗。这两个大鸡腿儿,就给将军加餐,将军可不能再推辞了。”
众人附和:“对对……这样可行!”
沈长戈的目光在人群锅灶之间游荡了一圈儿,再一次定在吴岁晚身上。
在流放营地瘦成竹竿的女人,离开他就变胖了,都胖出了两层小下巴,低头嘟嘴时最明显,真想摸一把。
“哈哈……都听大家的,鸡腿我收下了!”
沈长戈朗笑一声,转身离去。他心里难过,害怕自己忍不住走向他的妻子,惹她不快。
一段小插曲过后,吴岁晚的两罐子汤药也熬好了,分装六个小碗,用托盘端去县衙大堂,给她负责的六个伤重士兵。
有些人处于半昏迷状态,要用小勺子压着舌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下去,颇费了一番功夫。
吴岁晚拎着托盘再回到大锅灶前,看见伤势较轻的士兵们正捧着大碗喝鸡汤。再瞧她的小学徒们,一个个累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饭都吃不下去的样子,顿时有些心疼。
“你们多喝点热汤,吃得饱饱的,晚间,这些伤者有什么事儿,都不用你们过问。一会儿去帐篷里找个小角落,简单窝一宿,好好歇歇,明早都给我精神点。”
年纪小的一听不用干活,吃饱饭就睡觉,自然高兴。年纪大的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么多伤者,这个疼了,那个痛了,总是要叫大夫的。他们听见不管,只叫师父们去忙,好像不太对劲儿。
“你们还小,体力跟不上。若是此时累坏了,过几天再打几仗,你们什么活都干不了,师父们会更累。应该歇着的时候,尽管去歇着。等师父顶不住了,你们能顶上去就是好样的。”
吴岁晚四处望望,未轻煦还不见人影,便与孩子们说了几句道理,简单安抚一下,朝着军所的方向而去。
老将军的命,是被未轻煦强拽回来的。他身边的几个近卫也伤的不轻,军所里的重症比衙门里的还要多。
吴岁晚经过议事大厅,沈长戈正端坐在主位上和几个小将军谈论战况。
昨夜突袭落光镇的北金兵马不一般,不是冲破前线拼来的,而是开辟了一条山路摸来的。半夜偷袭,出其不备,想要捣毁大靖朝的大后方。
而且带头之人更不一般,武功和谋略皆是下承,年纪较轻,肤白体弱,不像久居沙场的将领。武官和文官不同,上了战场真刀实枪,凭本事活命,无法滥竽充数。
实力不济,还能让众官兵以命相护,想来出身不凡。沈长戈下令将那人与其他几个俘虏分开关押,一宿不理他,逼他们自己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