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站在夫君身后,等着收银子就好!”
“现在陪着曦儿睡个午觉,养好气血,免得到了平城,不小心碰见沈长戈那厮,埋怨我不配做人夫君,没有把你照顾好。”
未轻煦半真半假地玩笑着,端起食盘,悠哉哉出了门。
吴岁晚倒在未曦身旁边,唉声叹气。
这半年以来,未轻煦怀揣雄心壮志,买田地,置铺面,培养手下。
他说,要在今年入秋之前,让吴岁晚的身家翻几个翻,要让她占下大靖朝的半壁江山。
等到攒够了本钱,夯实了底气。男人就懒惰在家,随女人去折腾。只要她高兴,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无人能拦。
劝不住就不劝了,当个乖乖小媳妇儿的感觉也挺好。
不过,吴岁晚安心睡去之前,也在告诫自己,事事听话不是好习惯。入了秋,生意更上一层楼,应该亮亮她的厉害,免得未轻煦太骄傲,脱离她的掌控。
温暖的床榻上,母女俩睡得香甜,却不知厨房里的未轻煦,只洗了一个碗,便跑到园子里的雪堆旁,把刚刚吃进的饭食,翻肠倒肚地呕吐出来。
他忍着眩晕,攒着白雪掩盖秽物,却听一串脚步声临近。
“谁?”
未轻煦慌张不已,回头一瞧,小凳子跑了过来,瞟了一眼雪堆,立即惊呼:“公子,这……怎么有血?”
“无事……不要声张,快埋起来,别让岁晚看见。”
未轻煦踢了一脚雪,身子摇晃,扶住旁边的小树,才勉强站稳。
小凳子拿来木掀,铲平,扔远,掩埋。
“公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还能瞒多久?”
“瞒一天是一天……我不想看见岁晚难过!”
未轻煦喘匀一口气,扶着小凳子的胳膊,往书房走去。
“可是……哪天你真的撑不下去了,突然倒下,夫人受得了吗?”
“所以……我要把岁晚送到沈长戈身边去。”
未轻煦把偷藏的药瓶找出来,倒出两粒,硬吞了下去。
小凳子慌忙去倒茶,明知问了也是白问,还是六神无主地磨叨着:“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真姨也救不了你吗?夫人怎么办?”
未轻煦饮了茶,又找出第二个更大的药瓶,递给小凳子,嘱咐道:“若是哪一天,我发生不测,岁晚再次失了理智,便给她服这个药丸,一天只能服用一粒。”
随后,他又坐在书桌前,写了药方,让小凳子好好保存。
“我终究是要走在她前头的……”
未轻煦靠向椅背,清瘦的身子软塌塌,乌黑的瞳仁悲戚戚。
“我留给她花不完的银子,也留给了她治愈不了的病根。”
“我的药只能让她安静一时,却不能挽救一世。她的余生需要一个人,永远的忍耐,包容,放任与呵护。”
“除了沈长戈,竟是无人可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