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的四月,春寒料峭。稀稀落落的白雪,隐隐约约的绿色,掩盖着泥泞不堪的黑土地,既是美丽的,也是寂寞的。
早起时,吴岁晚还穿着夹棉的小袄,给未轻煦收拾包袱,也放上了一件夹棉的袍子。
“轻煦,真的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吴岁晚翻出一双厚底的新靴子,蹲在地上,帮夫君试穿。
“你忘了前几日,咱们俩一起出诊,有一个大娘还夸咱们是神仙眷侣,夫唱妇随。怎么没过了两日,你就要自己出门。你是瞧不起我的医术吗?”
未轻煦登上靴子,没有立即就站起身,而是抬手抚摸着吴岁晚的发顶,眼神痴迷。
“岁晚,你是我最得意的,也是唯一的徒弟,你的医术怎么会不好呢?”
吴岁晚轻哼一声,直起腰身,拉着未轻煦的双手,把他拽离椅子,引着他在屋子里走了两步。
“怎么样?合脚吗?”
未轻煦柔声回道:“好……很舒服的。”
“虽是春天了,但山坳里还有积雪没有化净。你去乡里到处走,脚下踩的都是冻土,还是要穿上厚底的靴子才行。”
未轻煦的眼神里波光粼粼,轻轻赞扬:“岁晚是最好的妻子……”
吴岁晚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甩开男人的手,满脸不乐意地收拾包袱,埋怨道:“别拿好听话哄我,你看看现在,我还不是黄脸婆呢,想让你带我出门都那么不情愿。说什么不是嫌弃我的医术,那就是嫌弃我这个人喽!”
“岁晚……”
未轻煦从身后拥住吴岁晚,握住她揪扯包袱的手,紧紧搂在怀中。他没有再说好听话哄人,也没有再多加解释夫妻俩不能同行的原因,而是嗓音低哑地问道:“你还记得刚入京城,我们初相识,我给你编的那个故事吗?”
“嗯?”
吴岁晚柔弱无骨地靠在未轻煦的胸膛,歪头想了想,哭笑不得:“你那时候骗我,你是我的夫君。我在杨家村采药,刚从山上走下来,一身邋里邋遢乱糟糟。你一个临时起意,去山里收药材的贵公子,对丑巴巴的农家女一见钟情了。”
“呵呵……”
未轻煦胸膛震动,语气里有点点责怪:“岁晚不要说自己丑,你是丰腴富态有福气的长相,还有泼天的富贵,等着你享受呢!你总是说自己丑,把老天爷赏的好运都说没了。”
“哈哈……”
吴岁晚心花怒放,玩笑道:“那我从今天起,就说自己长得美,我是天下第一美。明天还给自己改个名字,就叫大美丽,你说怎么样?”
“好……小名就叫美美。”
未轻煦埋首在吴岁晚的颈窝,贪婪地吸吮她的气息。
“岁晚,夫君希望下辈子,早早的遇到你。就像我给你编的故事那样,我去杨家村找你,教你写字,学医,八抬大轿迎你进门。我们生儿育女,携手四海,行医救人,做一对真正的神仙眷侣。”
“不用等到来生,我们现在就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