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老子不敢抓吗?”
胡彪厉声大吼。
两眼瞪大如铜铃。
在这偏远小镇上,手握实权的他,有人又有枪。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巴结讨好的对象。
不管是小镇上,还是各个乡村。
谁敢跟他唱反调?
大家都是生怕得罪了他,被抓进去关几天。
且不说被拘留,会有多痛苦。
拘留后,还会留下案底,影响三代。
然而……
眼前脖子上挂子弹壳的寸头男。
不巴结讨好、阿谀奉承也就罢了。
竟然连该有的配合态度,都没有。
暴怒不已的胡彪,单手持枪,大步向前。
“老子再问你一遍!”
“你们到底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寸头男冷然一笑。
“我还是那句话,你管得着吗?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抓走啊!”
说着,寸头男当着无数人的面,主动伸出双手。
“来啊!抓我啊!”
“赶紧给我戴上手铐吧!”
“警官,你还愣着干什么呀?”
“难道你是担心,你带来的手铐不够用吗?”
胡彪怒不可遏。
当了这么多年所长,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嚣张跋扈的。
之前虽说处理了很多案子,但基本都是些邻里纠纷、鸡毛蒜皮的小事。
即便遇到了蛮不讲理的村妇,撒泼打滚,叫嚣不怕被抓被拘留。
可那不过是逞一时之勇,嘴上叫嚣而已。
真要被抓,往往戴上手铐那一刻,就开始后悔了。
等被带回所里,坐上经过软包处理,有防撞防自残约束作用的审讯椅。
都不用气势汹汹的审讯,直接就痛哭流涕的交代问题、懊悔求饶了。
所以审讯椅,又被人戏称为‘后悔椅’。
无数人被抓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
被抓后,被铐在了审讯椅上动弹不得,就开始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然而……
眼前这个板寸男,显然不同于以前那些蛮不讲理的泼妇、借酒耍疯的醉鬼、恬不知耻的无赖……
院子里除了他带来的人,还有大量的村民、许二狗的家属、孙老五及其手下……
他敢这么堂而皇之的,跟自己叫板。
还伸出双手,主动求自己抓他。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根本就不怕被抓。
或许是因为他有后台有背景,完全不怕自己这个偏远小镇的小所长。
也或许是他并非第一次被抓,知道打架互殴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
但不管什么原因,他这都是公然叫板、堂而皇之的挑衅。
这一刻。
胡彪有点骑虎难下。
“这家伙如此嚣张跋扈,带来的人又如此凶猛能打。”
“难不成,他们是高家姐妹俩背后的有钱老板,派来保护她俩的?”
“能给她们姐妹俩买手机首饰,还让她们开一辆吉普越野车回老家过年。”
“这样的老板,起码都是千万以上的资产,而能挣到这么多钱的人,又岂能没有点背景关系?”
“嗯,一定是这样!要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关系,这个板寸男也不会狗仗人势,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不行,对方明显来头不小,根本不是我能惹得起的,我他妈可不能为了和孙老五一起讹点钱,结果酿成大错!”
“所长职务虽小,可老子也是花了好多年,才熬上来的,要是得罪了大人物被革职开除了,我他妈还能干什么?去工地搬砖吗?”
短短数秒内。
胡彪心里想通了。
能当上所长的他,当然也不可能是夯货蠢蛋。
意识到对方必然有很强大的背景关系,可以轻松拿捏自己这个小所长。
他自然知道,绝对不能抓人。
况且自己和徒弟,就只开了一辆车,带了两只手铐。
对方却十几号人。
怎么抓?又怎么带走?
对方明显知道这一点,才故意如此挑衅。
“喂,警官你干嘛呢?发什么呆呀?”
“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字吗?”
“你不是要抓我吗?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的,别让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等太久!”
板寸男说着,将并拢的双手,抵近胡彪。
生怕不能被抓似的。
骑虎难下的胡彪,当然也不可能当众丢了颜面。
要是被板寸男威逼几句,自己就怂了。
以后哪儿还有威信?还怎么执法抓人?
怎么办?
既不能抓人,又不能丢了脸面!
就在胡彪难以抉择的时候。
躺地上哀嚎很久的孙老五,慢慢爬了起来。
抬手指向把他打得够呛的板寸男,大声叫喊:
“抓他呀老胡!把这狗曰的抓进去,狠狠收拾他一顿!!”
因为牙齿被打掉了两颗。
所以孙老五说出来的话,声音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