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告别,总归是一件无比惆怅的伤心事。
施梁不敢再做停留,最后望过一眼面前终究是要错过的佳人,便是头也回的转了身,一个凌空纵跃,化作一头巨大威猛的黑甲蛟兽,四爪落水,三两步连窜带跑,一头钻入到了幽深不见湖底的水下黑渊之中。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次的离开,他之所以如此坚决又且毅然,除了是有他之前所说的诸多原因外,其实也带着一份想要是与小岚彻底断绝来往的亏欠。
佳人之心既然是已注定要有辜负,那他现在唯一还能做到的事情,就是只有不再回头的离开。
“这男人哟,就是这般子的小心眼。也罢了,倒还算是一个老爷们。”钥姜作为一位‘有经验的过来人’,如何能够不明白施梁他此刻的‘卑微’小心思,“坏小子,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钥核现在并不完整,力量的使用千万是要有节制!打不过就逃,没啥可耻的。哦,对了,千万要小心那个与你之前有走一道的大胸脯女人!”
湖岸之上,烈日滚滚,钥姜最后的嘱咐声音,正随着蒸腾而起的湖风,在微波上轻轻荡漾着,也不知道那一条已经是快要深潜入到黑渊最底下的怪蛟,是否还会有能听得见。
“姜奶奶,爸爸他咋就这样潜着水就跑了,这湖水底下深不见底,他是要去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植被快要枯竭的小小绿洲里,最为关心施梁安慰的钥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担忧。
“没事的,孩子。我之前有在那黑渊里面深潜过,这片湖水的地下,水脉纵贯绵延,应该是还有其他的出入口。”回答小善问题的人,是已经许久没再开口的小岚,双眸眺望着湖底的深邃,思绪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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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画面切回到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火晶谷天坑上,破乱的血衣营驻地此时正有着一帮正半裸身子的新来杂役,在士兵监工们的指挥之下,磕磕绊绊收拾着战斗残局。
唯一没有遭受破坏的地底军械库最深处,一片空间广袤的停泊港中,一艘新进到港的遁地传输艇,才是刚刚泊定入了坑位。
厚实凝重的金属舱门缓缓垂落而下。
门背后,一位身穿着一袭雪白素袍的高挑长发美女,带着一脸瞌睡,迷迷糊糊,正拖着一车堆得比她人还要高的满当行李车,一边艰难拽着使劲全力要往地艇外边挪,一边揉捏着自己刚刚莫名有一些难受发痒的鼻梁,小声嘟囔着:“要是施梁在就好了,不像那只大傻猫,一天到晚,除了越吃越肥,变得重得要死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喵呜。”是一声满是抗辩的低声嘶吼,带着许多疲累,自是从行李车的最底部,一口硕大的金属笼箱里面发出声。
“你倒是给我叫唤响一些啊。”白袍女人此刻腾不开手,拿脚轻轻踹了下箱子厚实的外壁,故作吓唬道,“要是你被其他人给发现了,到时把你抓过去,剥皮抽筋做实验,我才不管你哩。”
透过箱子狭小逼仄的透光孔,委屈巴巴的阿虎,歪着头,被折腾一晚上实验的它,只能够埋怨似的眨巴了一下自己荧莹发亮的大眼睛,一脸可怜与无助。
它虽是年幼出山林——涉世未深,可是也清楚知道,现在真正想抓着自己,剥皮抽筋做实验的大坏人,正就是自己眼门跟前的这女人,一位喜欢强迫它无休无止做实验的疯狂、恶毒女人——洛己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