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父子二人没了谋逆之心,吓得魂飞魄散的众人才定下心神,擦了擦脸上的涔涔汗水。刚才都吓得失了魂,不知是告发父子,还是答应此事。
琳琅满目的酒菜端了上来,姚武不停无心下咽,只是来回踱步,思虑对策。可是思来想去,有些无计可施,试探问道:“大司寇,你掌管刑名,好好查阅梁兴奴等太学党人的卷宗。当前之计,把他们卷进来,搅浑这趟水,大家都不得好。”
姚弼士闷头喝酒,很是无奈的言道:“调阅过卷宗了,足足找了三四天了,可没有任何发现,这些人行事很是低调,没法找到他们的把柄。”
姚政君言道:“今日朝堂上说起公相的儿子公师都来了,元镇之战刚刚结束,他儿子败师而还,公协希望能让公师都去北军任职。”
刘尚诚点头,“这是捷径,公室子弟都喜欢去野穹大营和北军龙骧卫,在那里待两年,修得圆满,公师都,公子胜曾在北军任职,才被提拔起来。”
姚政君摇头,“可公师都在元镇之战中兵败,梁相意思是让他去北军为将,而不是为帅。盆子犯事,需要梁相手下留情,我也不敢多说话,唯恐惹恼了他。”
突然想到了什么,觉得事情峰回路转,“爹,倒有个办法,若能成功,就有反击之力,这破口处就是公师都!公协身体不好,他肯定想效仿当年公真武的故智,自己退出成业殿,换取儿子公师都入殿。”姚武唯恐忘记了刚才一现的灵感,赶紧言道:“爹给公相传达我们的意思,表示我们姚家支持公师都入成业殿。”
姚弼士很是疑虑,“最终拍板的是圣上,圣上不松口,说啥都没用。”
刘尚诚摇了摇头,“少卿,姚相刚才所言,公师都连入北军为帅,圣上都没有恩准,怎么能让他入成业殿为中辅那,这事,恐怕连公相自己都不信。”
姚政君盯着姚武,沉沉叹息,“都想子承父业,我还希望我退出,让你进入成业殿那!四年前的少府屯田案,查出少府监张达印贪渎枉法,圣上震怒,判了个斩立决。人家公相也屈尊前来找你求情,都说了会填补亏空的窟窿,只求咱们放过张达印,你还是果断的拒绝了他,你现在去求他,有用吗?”
姚武有些生气,“爹啊,不是我拒绝,是毫无退路啊!他公协起初为何不来?百般阻挠办案,等板上钉钉了,案卷送到御前了,才过来求情。我们要是改了卷宗,就是自取灭亡了,圣上该怀疑我们办过的所有案子了。”
姚弼士点头,“少卿说的没错,如此大案,办案时就很谨慎,物证是环环相扣,人证是相互印证,稍加改动,就是推倒重来,这不蒂于是自掴自脸。”
姚政君挥挥手,“咱们不提此事,就事论事,公师都入成业殿,公协、为父和公道安也只是三中辅同意,梁相和岑祖林是不会同意的,公翊绍和杨茂成这些太学党人可是憋着劲那,谋划着将为父踢出去,好让公翊绍做中辅那。”
姚武笑道:“我们姚家此次在朝堂上势单力薄,爹在孤军奋战,必须联合公室,才有机会翻盘。岑祖林、公翊绍和杨茂成并不足惧,他们资历尚浅,不能独当一面,只能唯梁兴奴马首是瞻,我们的对手只能是梁兴奴。能让公室帮助我们,站在我们这边的,就是公师都这枚棋子!”
“说的在理!”姚弼士挠挠头,“可不好做啊!”
姚武分析道:“自从姜贼伏诛,蔺钦良和吴茂荣被相继除名,大正朝的七中辅只留四人,十年来,仅增补岑祖林。公翊绍在旁虎视眈眈,准备取代年老体衰的公协。公协自然希望儿子公师都继任,公道安有心扶持公师都,可有太学党人拦着。若是能从太学那边争取来力量,公师都入殿就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姚政君觉得有理,“确实如此,公翊绍、杨茂成才具威望都不足以服众,圣上迟迟没有让他们正式入殿,若是能争取太学一人相助,那么此事大有可为。”
姚武言道:“杨茂成潜邸出身,又是国丈,若是入成业殿也能说的过去。奈何资历尚浅,也无大功,骤然提携,怕人心不服,一直养才储望,在成业殿也待了不少年岁了。可这几年,梁兴奴把儿子梁汝循和弟子庄以质推到前台,待诏御前,更得圣宠,最不舒服的就是杨茂成了!别的不说,就这个梁汝循就让他感到锋芒在背。我去杨府,表示我们和公室都支持杨茂成入成业殿,让他支持公师都入殿,这样一来,公室投桃报李,我们自然推他入成业殿。”
姚政君摇了摇头,“糊涂啊,盆子,你找杨茂成做什么,他资历最浅,在圣上面前不受宠。此人才疏学浅,书生意气,当年靠着礼记起家,并无多少真才实干,圣上最不待见他,只是碍于皇后情面,将他留了下来,其实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多少建言,几乎没有良策被圣上采纳。”
“这才是支持他的理由啊!正因没有希望,他才心甘情愿为我们所用。我们需要他在御前支持公师都,还有一事,需要杨家帮助。”看着唉声叹气的父亲,姚武眼神一转,“爹监察百官,能接触到那些弹劾我的奏折。”看到父亲挺直了腰又要发火,赶紧解释,“这些奏章不可能淹了,爹只管把那些告我构陷姜家的奏折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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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卿想做什么?”众人都是不解,姚弼士机敏,试探的问道:“难道想把事态扩大,搅乱局面,咱们好来个浑水摸鱼?”
姚武点头,“不错,安侍国来自杨家,为圣上宠爱,负责整理奏折,供圣上御览,咱们收买安侍国,让他在整理奏折时,故意让圣上看到这些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