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进洞前吃过了。”
“那没办法了。你别贴着我。你贴着我我也没法睡。”云炎灼推了下云苦寂。
“好好。”云苦寂稍稍往外挪了点。
龙铭和云炎灼都很快进入了梦乡。寒冷雪夜里的梦乡想必温暖而舒适,是对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一天的少年最好的慰藉。
只是,对梦乡所不欢迎的少年来说,这将是有一个难捱的夜晚。相信天上的神灵会为他祈祷,希望困意早些缠住他,指引他走向深沉睡梦。
漫长的跋涉磨灭了所有人对时间的观念。太阳变成了仅仅用于定位方向的工具——时间对众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没有固定的吃饭时间,也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饿了就啃一口干粮,渴了喝一口雪水,实在走不动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原地休息一会。
初春的寒冷依旧严酷。没有篝火堆,休息一小会身上就会开始变得冰冷。走路好不容易积攒的热气很快就散失得一干二净,变得僵硬的手足催促着人们重新向着辽城进发。
只有黑夜能让酸胀得如两块铁锭一样的双腿彻底歇息。太阳升起又落下,一天又一天……
若是未来是未知的,艰苦行程中滋生的绝望会吞噬几乎所有人。就像云家在被押送前往流放地的路上,大部分云家人都倒在了半路上。他们的信念被绝望的深渊巨口吞噬殆尽。只有强烈的求生渴望能战胜它;这还需要强健肉体的协助。
不过,现在情况不太一样。只要能到达辽城,众人就和这冰霜炼狱永别了。一望无际的反射着阳光的皑皑白雪,时而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都将成为永不回想起来的记忆。所有人都渴望着那一天,生的希望成为了他们前行的不竭动力。
“王老师,那是不是来的时候的冰河?”云羽歌指着不远处的雪地,有一条雪地微微下陷了一些,周边有许多光秃秃的树。
“没错。终于到这里了。”王晨长长地舒了口气,回过头道:“诸位,我们终于走到当初骑马出发半天到的地方了。现在要找个人骑马进辽城,通知老伯他们备马。谁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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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龙铭自告奋勇。
王晨看了会龙铭,道:“上马。让老伯他们把马带到城西,和上次一样。”
“明白!”龙铭兴冲冲地翻身上马,夹紧马肚,雪原马奔跑起来,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继续走吧。正好踩在马踏出来的坑里。”王晨催促道。
没有马鞭,龙铭就用手不停地拍着马,向辽城赶路。雪原马虽然速度说不上快,但在雪中跑动却是十分平稳,扬起的雪花在蹄边飞舞,要是远远望去,便会觉得仿佛在水上行走一般。寒风刮的龙铭的脸生疼,龙铭勉强把半个脸埋在衣领里面,再用一只手捂着脸,半伏在马背上,才能睁开眼睛。
严冬刚刚过去,辽城北边的晟国巡逻军还没开始巡逻。等到天气再暖和一些,大量的巡逻部队就会在蓝晟山脉的三个山谷口上来回巡逻,防止流放地里的犯人逃过来。现在这些军队都驻扎在各个北境城市边上温暖的大营里,享受着热乎的食物和烈酒。等到巡逻开始,就只有冷冰冰的干粮和偶尔的热食能进肚子里了。
龙铭一路骑到辽城郊外,路上几乎没有遇上人。雪原马全速奔跑了半天多时间,已经精疲力尽。龙铭知道它以后也没什么用了,便直接下马,把雪原马舍弃在了城郊树林里,背了行囊趁着天还没黑城门还没关闭进了城。
初春已经不再那么寒冷,夜市也逐渐恢复了活力。龙铭也不急着去林枫琦他们的客栈,先找了一个摊子,摸出怀里仅有的几个铜板买了碗面。
“从哪来的啊?”老板把面端过来。
龙铭接过面,先喝了一口汤,理都不理老板,端着碗拿起筷子开始往嘴里扒面。老板见龙铭不说话,也不再自找没趣,坐回到摊后的板凳上。
“龙铭?是你吗?”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龙铭一边扒面,一边转头看去,是成逸和明卅。他俩穿着看上去全新的兽皮袄子,厚实的麻面长裤和鹿皮靴,和龙铭这破破烂烂的棉服大衣一比,简直是两位少爷和一个乞丐。
“是我。”龙铭把嘴里的面咽下去。
“你回来啦!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