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XX?我不记得了。”
对方陷入了沉默。
“您是哪位?”我问道。
“我是YXX的女儿。”对方用十分迟疑的语气说道,“我父亲昨天去世了……他临终前说希望你能来参加他的葬礼,他说你是他一个特别的学生……我是通过D大学的校友会查到您的电话的……不知道您能不能来……”
我只能用这样一个蹩脚的比喻来形容我听到这番话时的感受:我感觉突然有一座冰山压在我的后背上。我的心脏砰砰地跳,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父亲的葬礼明天早上7点在G市办。您能过来吗?”
我被拉回到现实世界。“能”,我很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了这个声音。
我不知道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最后找了个什么地方坐了下来。
当晚,我乘坐高铁来到G市。Y女士的老公到车站接的我们——乘坐同一辆车来的还有D大学老干部处的E处长。
从车站到住处非常远,Y女士的老公足足开了2个小时。
我们住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这一晚我没怎么睡,Y老师的音容既模糊又清晰地在我脑海里浮现。
Y老师的告别仪式就在停尸间的门外举行。参加仪式的有二十几个人。“主持人”把大家召集在路边,拿着一张A4纸简短地叙述了Y老师的生平。Y老师一生中获得的唯一一次重要的奖励是因为在60年代的一次抗洪抢险中有突出表现。
仪式结束后,E处长因为要赶回去开会,准备搭乘最近一趟高铁返回H市。我也回到了住处,虽然我很想问问Y女士几个问题,但现在不是时候。
Y女士一家从墓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丧宴后,Y女士把我接到了家中。
Y女士的家是坐落于G市郊区的一栋双层别墅。家里布置的很讲究。Y老师的遗像摆放在客厅中显眼的位置。照片中的老人和我印象中Y老师没有任何能联系在一起的特征。
办完了父亲的葬礼,Y女士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和我讲了Y老师从生病到去世的过程,讲到她的工作,讲到她刚来G市时的情况,讲到Y老师如何帮她度过难关,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