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这是在同情他吗?”
沈绿夷的目光好像是要将她看穿一样,他说:“他上辈子应该也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就因为他的自残或者是精神疾病,你就对他心软了吗?”
沈绿夷就这么紧盯着姜见月,语调冰冷得像是才洗掉血水的刀刃:
“姜见月,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让他去死,这样你就能彻底摆脱他。”
“……”
听见沈绿夷这么平静的,完全不像是开玩笑一样的,把“死”字挂在嘴边的话,姜见月的心不由地猛地一沉。
她重新认真打量起面前的男人,只看见那张刀凿斧刻般俊朗的面孔,隐没在昏暗之中,唯有那双瞳色偏浅的眼睛,透着森森的冷光。
也是这一刻,姜见月再一次感觉到强烈的割裂感,她甚至有些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了。
因为她想不通,这么一个冷静得甚至有些冷血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说出那样的话,又为什么会在床上做出那样的事?
尤其是她清楚地知道,上辈子沈绿夷似乎并没有那种癖好的倾向。
“不管是不是心软,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光是一个温砚函,姜见月就已经很头疼了,所以即便姜见月意识到沈绿夷现在也很奇怪,她也分不出精力再去细想他的问题。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等会儿把温砚函给安抚好了,他不像别人,他是真的疯,真的一点不怕死。
于是姜见月又对着沈绿夷说道:“而且,你以为我没有对你心软过吗?但凡我足够强硬,我找郁簟秋又或者是江遇然,让他们来对付你,现在我也不至于跟你坐在一块。”
姜见月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开口:
“沈绿夷,我是人,我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和考虑,我会犹豫、我也会心软,我做不到像你那样,遇到什么事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对,你说的没错,上辈子温砚函他确实是个混蛋,我对他心软也确实有他会做出伤害自己这种行为的原因。可心软不是人之常情吗?”
说到最后,姜见月也不想再去解释了,她道:“算了,你就当我是烂好心,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吧。”
“……”沈绿夷没有说话,只是沉默。
姜见月于是也不再开口,看向窗外。
她恨温砚函,那是肯定的,毕竟上辈子如果不是他,她不可能会被关整整五年。
可当她知道温砚函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定程度上也不是他想要的,她实在做不到对他只有纯粹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