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玄蛇说起此人是在鬼城附近被他击杀时,李秋立刻便相信了七宝玄蛇的说辞。那个地方本就鱼龙混杂,稍微将好点的法器露出来,立刻就会遭到围攻。他当时就一怒之下杀了八九人。
三十个储物袋中,李秋最关注的自然就是灵石。然后令李秋失望的是,这么多储物袋,竟然只凑了三万多中品灵石,高阶灵石只有不到千枚。
不过各色的法器倒是不少,其中有些成色也算不错。只是李秋自从有了斗天镜这种法宝之后,已经眼高于顶,寻常法器看不大上了,除了灵石之外,这些东西甚至都没有认真检看的心思,被他随意的收在了储物袋中。
随后他便陷入了沉思。
杀了十几个人,才得了一千枚高阶灵石,看来杀人夺宝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了。寻常的修士就是杀了也没有多少灵石可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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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天梭在半空飞驰,李秋不禁想起了那五个闯入十方绝杀阵的倒霉之人,“犬奴湖”,嗯,是叫这个名字。
五个人为了飞出极西瀚海,历经三年才堪堪走出,可见他们当时身上所携带的灵石数量,一定多的惊人。
只是他这一次去的重点是金蛇岛和水灵门,极西瀚海只有等到下一次游历了。
而过了俱兰沙漠之后,李秋的眼前非常突兀地,出现了横亘南北的山脉。
这山脉的高度与狼马山差不许多,最高处也不过三千丈。但是李秋看得出来,山脉极为悠长,它就像是一道分界线,将极西瀚海与俱兰沙漠彻底分割开来。
这处山脉并不在李秋看过的典籍中有提及,他也未曾从其他修士的嘴中听说过。料想这里只是寻常之地,没有灵草,没有灵气,而因为地处沙漠地带,甚至连草木都没有几棵。
而就算是在这里,也有修士存在。
接近金丹境修为的强大神识,让李秋远远地便发现了他们。
这些人有五个,只有一个是筑基境中期修为,其他四个都是炼气期,此时正在一处山峰上的山洞中休息。这些人并不符合七杀令中的任何一条,因此七宝玄蛇见公子并没有动手的意思,便要继续向前穿过山脉。
然而,这些人的谈话内容,引起了李秋的注意。
其中一个年纪有些小的少年人,脸色像是极为不满,抱怨着对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说道:“师父,咱们雾隐宗也算一个不小的门派,凭什么听一个女人的命令。会仙洞的人也实在太狂妄了些,就凭一张破地图,就让我们为他们卖命……”
大胡子的中年人连忙捂住了少年人的嘴巴,还朝着洞外左右上下再看了一遍,确认无人后才放开了手。如此作为,像是怕极了会仙洞。
其他三个弟子见此情形,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中年人这才回到洞中,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着地上的篝火,一边烤着手,一边叹息道:
“我们雾隐宗身处北海高原,离此几万里,本就人迹罕至,再加上冰川寒苦,所以这些年来人才凋零。虽然宗主呕心沥血,这些年咱们宗也不过一百多个弟子,还大多是炼气期的修为。至于金丹境,只有宗主一人而已。筑基期只有我与你们的三师叔与七师叔,总共三个。那女人虽然只有筑基境初期修为,但是她的背后可是有会仙洞为她撑腰。会仙洞是什么势力,那是天北最大的一伙势力了,据说金丹境的修士都不下三个,筑基境数以百计,若不是他们没有化婴境修士,早就敢跟天南的八大宗门掰掰手腕子了。这样的实力,咱们雾隐门可是惹不起啊。”
那少年一脸的不服气,咬牙切齿道:“我可不怕他们。那瀚海之中据说远不可及,有百万里之遥。她只给了一张破地图,上面什么路途都没有标示,就画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还美其名曰让我们捷足先登,我看,这分明就是让我们做探路的替死鬼。危险让我们去趟,好处让他们去得,我呸!”
大胡子中年人道:“我们又何尝不知,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他们答应事成后给我们两万枚中品灵石。两万枚啊,足够我们宗门使用十年的了。”
一说到灵石,四个炼气弟子顿时没有了声音。北海高原地处天北,不但寒苦,灵石也是异常匮乏,他这个当师傅的,身上满打满算只有十枚中品灵石。而这四个年轻弟子,每人身上不过五枚下品灵石罢了。
“大胡子”继续说道:“不过,这一次也算是对你们的一次历练。北海寒苦,而这里地处沙漠,又与宗门不同。你们能忍得了寒苦,不一定能忍受这里的炎热酷毒,修炼自是应该迎难而上才对。你们要记住,过了这高山,再向难走就进入了瀚海的范围,务必要打起精神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凡事不可冒头,跟在为师身后即可。若是为师真的出了危险,你们也不要执着于仇恨,赶紧退走才是正理……”
一番话说得四个弟子眼眶顿时泛红,那少年哽咽道:“师父,你这是要教我们做那不忠不孝之人么?”
“大胡子”慨叹一声道:“灵均,你在众多弟子之中算是资质最好的一个了。但是你也要学会审时度势才对,要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雾隐门立宗艰难啊。宗主的辛劳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你万万要记住,一个宗门的强大,一定不是地盘有多大,法宝有多少,而是要有人,特别修为高的人。知道么,会仙洞的筑基境弟子数百,比天南的八大宗门的某些门派都多,可是有什么用呢?八大宗门都有化婴境的大高能坐镇,有的还不止一个。所以其他的中小宗门只能俯首而已。会仙洞也只能在天北吃风雪,不敢南下一步。所以,咱们雾隐门想要壮大,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保留有用之躯,将来若是有一天能够结丹,甚至化婴,那么说不定天南的土地上,就有咱们雾隐门的一席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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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弟子立刻为师父的话所激励,少年人更是激动不已,跪倒在地,指天为誓道:“我灵均一定刻苦修炼,不负师父期望。总有一天,我定要结丹、化婴……”
他停顿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接着大声说道:“……将会仙洞彻底铲除!”
此话一出,大胡子当场被吓得变了脸色,他立刻再次捂紧了少年的嘴巴,然后跑到洞口张望起来。
没人。
“以后可不敢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让会仙洞那帮活阎王听到了,咱们雾隐宗……”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妖魅的女人声音传了过来:
“哟,是哪个想要铲除我们会仙洞啊,站出来,让我瞧瞧,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大胡子顿觉不妙,赶紧将少年人扯到身后,随即按着他跪了下来。
洞口处,一个拿着团扇的妖艳女子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则跟着两名护从,皆是筑基境末期修为。
妖艳女子将团扇扇了几下,朝一旁的护从示意了一下,一个护从就过去将大胡子身后的少年人拖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女子的脚下。
妖艳女子走过去,用团扇托起少年稚嫩的脸庞,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道:“哟,多英俊的少年人,若是将来筑基后,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修。唉,为了女人的清誉,你还是死了吧!”
说完就朝护从扬了扬脖子,那护从接着就将手中的飞剑抬起,想要刺破少年人的丹田。
大胡子中年人连忙跪着爬到女子身边,抱住她的一只脚,苦苦哀求道:“解大人,小孩子家家的口无遮拦,胡乱说些狂妄的话,你何必当真。就算是我,当年刚刚入道的时候,还想着要打遍天下无敌手来着,现在想想,不过是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妄想而已。你大人有大量,饶了这孩子一命吧。”
说完,便在地上邦邦的磕起头来。
一个筑基中期的男子,朝着只有初期修为的女子磕头求饶,场面多少有些悲凉。
那女子嫌恶地将他一脚踢开,却也任凭他磕个不停。
大胡子中年人不敢用任何的法术,就那样用皮肉之躯磕头不停,邦邦作响,直到地上的鲜血越聚越多,开始如小蛇般蜿蜒游走,妖艳女子才心满意足,懒懒地说道:“罢了,我也念他年少不懂事,就杀他了。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他口吐狂言,就割了他的舌头,以儆效尤。”
那少年时大胡子的得意弟子,平时大胡子最是疼爱他,哪里肯让他受这样的罪过和折辱。若真是割了他的舌头,只怕少年当场就会拔剑自杀。然而他也听说过这女人的狠辣,知晓自己今天这一关是绝难轻易度过了。
“解大人,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既然是他的师父,这父、师二字全占了,他的罪过自然也应该由我来承担。不如,就让我自断一臂如何?”
说着,在四个弟子震惊的目光中,大胡子用飞剑将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切了下来。
“师父……”
四个弟子哭喊一声,扑了上去,断臂出喷出的鲜血顿时沾染了他们一身。
那少年见对方欺人太甚,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刚要拔剑与对方死战,却被早有预料的大胡子一掌拍晕。
妖艳女子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大笑着说道:“好一幅师慈子孝,罢了,这一次就饶了你们。以后再敢胡乱说话,就不是一条胳膊这么简单了。会仙洞有的是办法看到你们在干什么,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说罢,她便示意护从捡起地上的断臂带走,随后便飞离了山洞。
李秋皱了皱眉头,暗叹这女子的狠辣。这女人将断臂拿走,摆明就是不给那个大胡子重新接骨的机会了。这个大胡子今后只能以一臂示人了。
李秋道:“老蛇,你去处理一下。我让妙妙助你。”
七宝玄蛇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心领神会,只是不解地说道:“几个筑基境,还不放在老夫眼里。我一人去就可以。”
李秋道:“你的修为高深,我自然放心。只是须得提防他们的传音符,万一有什么万里传音符,让妙妙在东北方提前等着,也好截获。”
七宝玄蛇知晓会仙洞的总坛就在东北方,对于公子思虑的周全自然又是一顿马屁拍上。随后便动身前去追那几个人去了。
山洞之中,大胡子取出伤药涂于伤口,终于止住了血势。少年人也从昏迷中悠悠醒来。
“师父,你的胳膊……”少年人看到师父一条手臂自肩部齐削而断,不禁再次被从中来,大哭出声。
“不要哭了。一条手臂而已,不妨碍我操控飞剑、施展法术。灵均,今后切记,祸从口出啊。”
少年人似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听师父如此教训,只是陌声不语。
“唉”,大胡子深深地叹息一声,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脾性太过刚硬,不懂得变通和示弱。
“你难道看不清楚么,三个筑基境啊,她的两个护从都是末期修为,顷刻之间就能将我们师徒五人斩杀殆尽。你倒是出了一口气,可是徒劳无益啊,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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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脸色这才变了,他年纪轻轻,当时一股血勇上头,只想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现在经师父一说,这才明白自己有些莽撞了。
“师父,我只是不明白,这里本是荒芜之地,他们是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的,而且对我们的谈话知道的这么清楚?”
大胡子霍然一惊,思索了一会,这才用仅剩的那只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副残破的地图,那地图的材质似乎是某种兽皮,上面如少年人之前所说,只有一个圆圆地黑洞,像是一个巢穴。除了这个巢穴以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路径,树木,山川,河流等,一概没有。
不过他不是在看图上的内容,而是将这地图翻来覆去的的观瞧,又用神识探查其中的灵力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