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就像是个被刺穿的皮球般,阴气灌衣狂涌而出,青丝长发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白。
丰盈的肌肤飞快干瘪变黄,皮囊之下的精气被那枚木锥疯狂吞噬。
这一刻,弥路满眼所见都是鲜红色的液体,让他不禁心胆俱裂,只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是死去了一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枝玉妍就像是一朵开得枯败的花,再难支撑起身体的重量直直地倒了下去。
暴凸的眼睛珠子在干瘪凹陷的眼眶里凄森转动,一张脸活生生像是暴晒在太阳下的苦瓜,横横竖竖地布满狰狞的皱纹。
哪里还看得出半分身为魔后娘娘的绝代风华。
可她看向弥路的目光却是不同于这狰狞的长相,反而透出几分行将朽木的安宁与和祥。
她目光转也不转地看着弥路,仿佛看一眼少一眼似的,微微嗡动着干瘪起皮的嘴巴,声音沙哑而低缓:“桃……桃儿,莫要顽皮,要照顾好妹妹……照顾好妹妹……”
断断续续的话语好似风中残烛,骤然被掐断。
女人眼中的神采一点点地涣散而去,完全化作一具冰冷的死尸。
几人架起她,便快步朝着殿外拖离了出去。
弥路像是个被遗弃的野兽,一边嘶吼着,一边连滚带爬地追了出去。
诡异的是,早先对弥路百般忠诚维护的二河葬心,在少君殿下受此绝望大辱时刻,竟是安安静静地再未发表一句言论了。
直至殿外的动静渐行渐远,女魔君沉静地目光才从殿门口收了回来,淡道:“夜戏已尽,诸君就此散了吧。”
殿中剩下的人也稀稀拉拉请礼散去。
百里安正欲随着众人的步伐离开,女魔君的声音又再度传来:
“首河大人还请留下,朕有话要同你一人私说。”
百里安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暗气,停下脚步。
直至殿内魔臣尽数离开,女魔君这才在御座上朝他招了招手。
轻缓的嗓音不似一名魔君在对自己的臣子说话:“你上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百里安犹豫了片刻,迎上她的目光,终究还是缓步走了上去。
女魔君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大半的王座,道:“坐着说话。”
百里安眉头蹙起,道:“臣不……”
“你心中既无君王,也无尊卑,更无心在魔界立足,又何必学旁人说那些虚话。”女魔君截断他的话语,目光不容置疑。
百里安只好依言坐下,对于旁人而言,这君之王座或许是不容觊觎侵犯的王权象征。
可对于他而言,却也不过是一把较为宽阔的铁椅子罢了。
正如女魔君所言,他无心于魔界。
与往日不同,两人难得安静和谐地同坐一张椅子,女魔君也未像以前那般对他动手动脚。
气氛沉静许久。
她忽然开口问道:“今日你为何护我?”
百里安怔了几怔,自嘲一笑,道:“陛下隐藏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引人笑话罢了。”
“我是问你,今日为何会站出来护我?”女魔君目光灼灼。
百里安:“……”
女魔君一阵失笑,她取来发间的白玉簪子,在指尖细细摩挲:
“其实你不回答我,我也猜得到,你怎会那般干脆轻易地当着众人的面答应做我的凤君。
你今夜到此,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以退为进罢了,对不对?”
百里安没想能够瞒过她,他转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陛下既然已经猜出我的用意,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女魔君的神情有些无力:“我便这般不招你代价?你宁可接受宁非烟,都不愿喜欢我吗?”
百里安摇了摇头,看着她认真问道:“陛下你喜欢我?”
玉簪尖端因为错愕,陡然扎破她指腹,殷红的血珠自雪白的指腹间缓缓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