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柔掩下眼底的晦暗,将食盒往嬷嬷那儿推了推:“柔儿知道祖母为难,长姐身份尊贵,柔儿并不想触她的霉头。”
“只是这嫁衣一事还得劳祖母费心,周秀才到底是父亲看中的人,又得了陛下亲口赞誉……”
“虽然周秀才身份比不上贺将军,但大婚当日新妇没有嫁衣穿,怕外头不知情的说咱们宁德侯府拜高踩低不是?”
聂柔自不会费手去绣那嫁衣,瞎了眼不说,聂琳琅能剪坏一次就能剪坏第二次。
既然是宁德侯府想拉拢周郁川,那总也要表个态才行。
谁是既得利益者,谁为这事儿着急去。
反正她是不介意那日一身素衣上花轿的。
里间的老夫人听在耳中,待聂柔走后便摔了茶盏:“不过是嫁个秀才,哪里来的底气威胁老婆子我?不孝!”
嬷嬷赶忙劝道:“这事儿啊也是大小姐做的过了些,四小姐有气也是正常。”
“您是宁德侯府的定海神针,值当为这些小辈生什么气?”
“老奴去叫几个绣娘再绣件红裙子,把这事儿遮掩过去便是。”
聂老夫人一想也是,聂琳琅在家里欺负聂柔不要紧,若是觑了将军府还这般跋扈,恐怕要给宁德侯府招来祸事。
“去,叫大小姐抄两卷经文,就说贺老夫人信佛。”
晚间聂怀青在竹韵居瞧见那件破掉的嫁衣,忍不住火起:“都要出嫁的人了,还这般分不清轻重。”
聂夫人正伺候着老夫人用宵夜,在一旁劝道:“到底是要做将军夫人的,性子张扬些也不要紧……”
聂怀青闻言更是火大:“你们知道那周秀才有多得盛宠么?”
“今儿面圣他写了个治水方略,被陛下大肆夸赞,若不是那秀才没到殿选的时候,恐怕今儿就要封官了!”
聂老夫人有些狐疑:“不过是个白衣秀才,怎么见天儿地能面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