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车轮咯吱咯吱地滚着,成蟜的屁股一分一秒都没有得到过真正的休息。
马车已经够折磨人了,这离开秦国以后的道路,更是折磨人。
在新郑坐上马车,到了魏国境内就得更换新的车轴,走上一段换汤不换药的颠簸之路。
为了防止临国的战车长驱直入,每个国家的马车都有自己的标准,车轴的长度就是其中最重要之一。
就算是敌国大军浩浩荡荡,来到边境战车、辎重车全都要停下来更换车轴。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等到了齐国境内,要再换一次,成蟜就觉得呼吸不畅。
可若是再多想想,回程的时候,还有几次折腾,成蟜就不仅仅是呼吸不畅,心房的肌肉都要失去泵血的力气了。
“公子,喝点水休息一下,整个车队更换车轴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今晚就在这里扎营了,明天一早继续出发。”王贲在四周大致看了一眼,回到成蟜身旁守着,
王贲自打到了使团,就安守本分地做起成蟜御用马夫加保镖,有事没事就守着成蟜,上车守在车边,下车跟在后面,吃饭喝水上厕所都不敢大意。
不夸张的睡,他甚至靠着马车过夜,守着在车里睡觉的成蟜,邀请他上车,他也不接受。
“安排人去看了?”成蟜接过水袋,目光悄悄地打量着不远处忙碌的齐人。
“队伍内外都是自己人,这些齐人没有机会动手脚。”
王贲压低声音,他知道成蟜的话外之音,怪不得成蟜多心,六国使臣素有污名,贪得无厌过于平常。
“在新郑会合的时候,我发现少了一箱珠宝。本来这些财物,就是没打算带回去,等到了齐国以后上下打点,还能换取亲秦派的合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丢了,想想就觉得肉疼。”成蟜越说越来气,肝火上来,烧的嘴皮子都干了,他抱着水袋吨吨吨地喝了个干干净净,把空水袋扔回给王贲。
“这些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即便是这些齐人不动,但他们停在新郑,那些韩人也会雁过拔毛。”
王贲的眼中,那些盗取财物的小角色,根本就不配入眼,甚至提及都觉得浪费精力。
联姻也好,财物也罢,到了最后,秦军杀到,今日失去的一切,明天就又回来了。
“公子权当是把交给那些人暂时保管,等到大军灭国,这些财物还是要还回来的。”
王贲有些豁达且自信的心态,换来了成蟜的嫌弃,他没有觉得王贲不对,就是觉得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