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还放着一块棱角分明,细长条的萝卜,其底部有一小节也透着红色的颜料。
成蟜抱着容器,躲在屏风后面,倾斜一定的角度,一边用手里的石头,砸着容器里面的萝卜块,一边小声抱怨着:“这个田成,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幸亏我没有让人笼起篝火,架一口锅,把萝卜扔进去煮,返回的这么快,一准发现异常。”
“啊,啊啊啊!”
成蟜砸了没两下,把手里的石头扔进去,发出痛苦的吼叫:“该死,该死,该死!”
“煮萝卜,剁萝卜,捏萝卜,扔萝卜,消灭痕迹的最佳方法,都怪田成,本公子恨他。”
成蟜把容器推到旁边,握住一旁的细长萝卜,伸进容器,把萝卜块扒拉到一起,堆在旁边。
他则是握着细长萝卜,用力抵着器底,手上运行不规则的轨迹,试图把上面的文字磨掉。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最开始,刻一方王印,再刻一方私印。
成蟜的想法也很简单,利用一下燕太子丹和王兄曾经的私交,写一封私人书信,请人帮忙做事,并许下一些对燕国有利的好处。
另外,再写一封国书,若是燕太子丹说不动燕王喜(或者燕太子丹贪心,想要得到更多,直接交了国书),那就把国书交上去,里面开出了更好的条件。
结果无非两种,燕太子丹劝动燕王,秦国的付出,相对少一些,成蟜就当是欠姬丹一个人情,将来想办法还给他。
若是秦燕达成国书上的协议,那就公事公办,等赵国的事情处理完,姬丹贪心吞下去的东西,必须只多不少的吐出来。
理想很丰满,可惜现实太残忍,两块大萝卜,他又不是李信那样的莽夫,一口气就干完了。
这得磨到猴年马月去……
成蟜再一次,怨恨田成,送来的粥,真的不好喝,连个咸菜,腌萝卜都没有,实在是太淡了,也就红枣和莲子可以让成蟜有些食欲。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换做平时,他喝不下去这碗白粥。
……
“瑶儿,瑶儿!”
田成出了小院,脚步不知不觉地就快了起来,两个院子本来就只是一墙之隔,他很快就回到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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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过院门,就把手中的食盒,交给了路过的添灯油的仆人。
田瑶还等着父亲回来喝粥,并没有直接回房间休息。
听到父亲略些急促的喊声,一向行事沉稳的父亲,忽然这般姿态。
田瑶联想到不久前,父亲告诉她的话,也不免想象力丰富了一些。
她动作不敢迟缓,刚刚迎到门口,打开书房的门,就看到了父亲那种掩不住欢喜的面容。
“你去后厨,把煮好的粥端来。”
田瑶把父亲让进书房,打发一直陪着她的侍女离开。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父女二人,田成憋在心里的欢喜,终于有了可以分享的对象,共享喜悦道:“好女儿,若是为父所料不错,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成蟜的侯夫人。”
听到此话,田瑶方才的猜想,不仅得到验证,甚至更进一步。
侯夫人,她还从来没有想过。
身份地位的悬殊,让她不敢去想不现实的事情。
她没有意识到,红霞飞云,脸颊通红。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父亲那里,想要听听父亲的依据,她生怕父亲是妄加猜测,到头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田成也不负田瑶所想,不用女儿询问,紧接着就说道:“成蟜今晚闹出这么大动静,前后街巡逻的队伍,他们一定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到后相和大王那里。”
“当他们得知此事,一定会以为成蟜有什么不得了的谋划。”
说到这里,外面传来敲门声,田成敛了语气。
田瑶动身,到门外接过侍女送来的红枣莲子粥,顺便把人打发走。
她把红枣莲子粥送到父亲面前,知道父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到一旁等着去了。
田成看了眼红枣莲子粥,并没有动手的意图,须臾功夫,他就有了打算。
粥可以晚点喝,要紧的话,得马上说完,让女儿安心放心,也给她信心。
“成蟜私下向为父透露,他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只是为了给秦王写一封信,而信里面写的是一件他的个人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