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娜娜的脸正好朝着方平的方向。她的双眼已经不再翻白,惺忪地半睁着,眼神空洞又涣散。
但她的脸上却带着笑容,一种愉悦的,满足的,幸福的笑容。
如果不是方平能看到此刻的全景,他肯定会被对方的表情所迷惑。
可也正是因为他能看到全景,再配上对方这表情,这怪异的恐怖感,直接令他汗毛炸立。
只见郑娜娜的脖子以下,被三个白大褂虚影所遮挡。它们很忙碌,就像三位尽职尽责的医生,在全力抢救一名生命垂危的病人。不过比较与众不同的是,它们似乎不分主次,每一个都是主刀医生。
因此,相较于救死扶伤,它们更像是鬣狗抢食。
方平看不到它们具体在干什么,但是看着那像瀑布一样的鲜血,从手术台边缘挂下来,他就知道,这叫郑娜娜的小姑娘,已经没救了。
“白大褂”们的操作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便全部放下了手术刀。其中一个背对着方平的“白大褂”,脑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对着他,挑衅地咧嘴大笑。
被个鬼魂一而再,再而三地鄙视,身为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能忍得了。于是他回忆了一下自己那“凶悍”母亲的“风姿”,想要学个一鳞半爪,好好治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恶鬼。
然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来。这三个恶鬼,居然能封住自己,看来都不是简单的货色。
看着待宰羔羊的挣扎,那挑衅的脸上,笑容直接裂到了耳朵根。
似乎它的同伴叫了它一句,它把脸又转了回去,三个鬼也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其中一个白大褂,纤尘不染,洁白如新,它转身走到身后的墙边,对着一个按钮拍了下去。
手术室里立刻响起了滚轮与锁链的声音。
然后,方平看到了他终身噩梦的一幕。
一块锈迹斑斑的钢板,被锁链提着,从手术台上缓缓升起。钢板下面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黑红色钩子。
钩子的下方,一张完整的人皮被平着挂在上面。人皮的下方,挂的是人体的内脏,挂得方位,还是严格对照着人体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