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走过去一路问,才知这些简易的吃食摊子都是工匠家眷自发搞出来的,并不是外来的生意人,一两个妇人就能支起一座简易的草食棚子,每日三五桌人来吃,也能赚几十个铜板。
而货郎则是北塘的常客,几乎每日都有货郎会从天津卫赶来北塘转一圈。
北塘的人口已经破千,眼见的还要增多,足可以称为一座集市了。
这本是好事,但却愁坏了赵士桢。
我来北塘的第六日。
赵士桢,杨家春来找到我,痛诉工匠宿舍的混乱,以及船厂食堂的入不敷出。
“原本,这房子都是按着单身汉来建的,八人一间,足可容纳两千人。可现在,才三百多工匠,这房子眼见便不足用了。”
赵士桢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无奈。
“已经有小一半的工匠将家眷接了过来,婆娘孩子来了,老夫自然要给他们安排单独的住处,而这家眷还在陆续的搬来,都来向老夫伸手要房,这是第一个难处。
至于邻里为了生活琐事争吵,甚至动手的纠纷就更多了,殿下可以问问杨家春,他每月要处理多少件鸡毛官司,这是第二个难处。
再说这食堂,原本一日三餐,这是殿下体恤工匠劳累,定下来的规矩。但自打家眷来了之后,一家子都去吃!这怎么能行呢,于是老夫在去年年底发下通告,家眷不得进入食堂。但这也拦不住工匠偷拿,老夫又安排人在门口守着,有发现的就斥责几句,但总也不能日日搜身,如同进牢子一般,这是第三个难处。
殿下即便不来,老夫也要派杨家春回府一次,亲自分说这个事,该如何处理,殿下还是要拿个章程才是。”
有人就注定会有麻烦,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
我并不认为爱占便宜的人就不要脸,换个身份,若我是工匠我也会带着老婆孩子来白吃白住啊,不这样想的人,他脑筋就不正常。
我琢磨了一会,返回头问赵士桢,“常吉先生想我怎么做?”
赵士桢早有腹案。
“带家眷的工匠不能在宿舍里住,必须迁出去!
先不说房子是否足用,这么多男男女女挤在一个院子里,龌龊不断,忒也心烦。
就在上月,一家的女娃被一个学徒搞大了肚皮,那女娃的爹动刀子要杀人,老娘拿麻绳要吊死。老夫好说歹说才将他们安抚下来,又从公帐上出了几两银子给那两个小不要脸的置办婚事,此事才算了解。若这般的脏烂事再有几件,老夫怕是要折寿。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