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三弟。”
“二哥,我在呢,我在呢。”
“我怕是不成了,快叫梉儿回来,快叫他回来!”
什么?郑杜一把拽过御医,拉到角落沉声问道,“王上如何了,你实话实说!”
御医支支吾吾道,“王上心疾复发,脉搏如游丝,下官......下官只能尽力而为。”
“没用的东西!”
郑杜几步来到郑松近前,紧握其手,“二哥,御医说你无大碍,好生将养着,切莫胡思乱想啊。”
“唉,你快去啊,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再晚.....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郑杜疾步走至门口,吩咐左右,“有透露王上病情者,杀无赦!”
出了内宅,郑杜面色忽然一变,背着手围着廊檐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下定决心。
‘二哥,无毒不丈夫,也怪不得我了!’
想罢,郑杜招过两名心腹。
“你速去拜见万郡公,就说王上沉疴不治,即将大行,属意清郡公即位。其他也不要多说,马上回来。”
说完,郑杜将兵符交给另外一人,“调本领象马火速入京,接管防卫,无本公手令,任何文武官员不得出京!”
万郡公,就是那个不肖子郑椿。郑松终究没有舍得杀了这厮,而是废为庶人,圈禁在府邸自省。
两人走后,郑杜又调御林军入府护卫,这才放下心来,重新回到郑松身前伺候。
此刻,郑松已是脸色晦暗,嘴角流着涎水,口不能言,只眼皮还在微微颤动着。
御医偷偷告知郑杜,郑松又吐了几大口鲜血,大行也就在一两日之内了。
郑杜微微颔首却没有说什么,端坐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只有微微颤抖的双手能将他此刻的心绪表达一二。
‘我的傻侄儿,你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万郡公府邸。
郑椿身披甲胄,手持战刀,血水沿着刀槽滴滴答答滚落。
就在刚刚,郑椿几刀结果了监视自己的老太监,他早想这么干了,只是不敢。
“弟兄们,王府有人作乱,要谋害平安王,随本公勤王护驾!”
府邸的私兵,自然都是他的亲信,主人家一声令下,那就跟着拼命呗。而几个知情的头领则更加积极,只要主人家坐上了那个位置,封侯封公指日可待啊。
王府内宅。
老王妃急的愁眉紧锁,“王上到底如何了,为何不让本宫去探望?”
御林军满脸淡漠,冷眼看过去,“王妃娘娘,今夜恐有人作乱,岸郡公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还请娘娘稍安勿躁,安心等候!”
“你!你敢拦我?”
“娘娘,还是回宫静候吧,岸郡公会处理好一切的。”
一名老太监见情势不妙,急忙以眼神示意王妃不要妄动。
回宫后,王妃也有所预感,颤声问道,“王上是不是不测了?难道郑杜要反?”
“娘娘,当务之急,要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请王世子尽快回京啊。”
“可怎么出去,你有办法?赵安,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一定要救救本宫,救救王世子啊。”
老太监跪地,哽咽道,“请娘娘放心,奴婢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将消息传给世子爷。”
“好好好,亲骨肉反不如好奴才,老身的命就交给你了。”
王妃话音刚落,就听府外人喊马嘶,传来金铁交击声,那声音越传越大,转瞬便杀透两层院落。
小太监连滚带爬着进来。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
“万郡公带着兵马杀......杀进来啦!”
老王妃闻言,当场瘫倒在侍女怀里,整个房间里的人都乱成为一锅粥。
那老太监也顾不得这些,推开房门,踉踉跄跄消失在黑夜当中。
听闻喊杀声,郑杜嘴角微微上翘,那个蠢货终于还是来了。
二哥,对不起了,江山轮流坐,明日到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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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郑杜抬眼向外看去,不禁涌起一阵厌恶。
偌大的院子里,死尸横躺竖卧,一声声惨叫令人背后发寒。都是些毫无反抗之力的仆人,杀他们作甚?
郑椿提刀,昂首迈入房中,盔甲上浸满血渍,如同厉鬼。
“三叔!”
郑椿对郑杜微微点头,随即向左右喝道,“将不相干的都给我拉出去!”
“万郡公,你你,你这是何意啊。”
看着郑松身边伺候的老太监,郑椿微微冷笑。
“我听闻有人欲谋害我父,特来护持平叛,诛杀逆贼!”
“滚开!”郑椿一把拽开老太监,跪在床头。“父王,您不要怕,儿子来救您来了!”
“父王?父王?”
叫了几声,不见反应,郑椿凑近了仔细看,又伸手感受了一下鼻息。
“御医呢,御医在哪里?我父王到底怎么了,是谁害的?”
郑杜皱了皱眉头,回道,“小椿,你父王听闻郑楷阵亡,一时心塞,吐了好多血,心疾复发,并非为人所害。”
“什么,老六死了?”
郑椿对于这个消息也颇感意外,但此时还不是哭丧的时候,要哭也要一起哭。一把抓过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老御医,郑椿喝问,“我父王还有救么?你快说!”
“回回......回万郡公,王上药石无救,怕距离大行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