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物产,建州自产有限,大多源于臣服于建州各部落的上贡。
也就是说,建州就是个二道贩子中间商,利用大明物产同更加遥远的部落交易套利。
这门生意赚不赚钱,带甲七千,可战之兵三万就是明证。
但最近一年多,地盘虽然扩大了,可是入贡的物产却没有增多,反而有所减少,这令老奴很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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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王,正要同您说起此事,据蜚悠城传来消息,绥芬滨海突然冒出一伙大明海寇,人数不少,大略有六七百人。”
“这伙人亦商亦匪,修城建堡,利用大明物产同各部落交易皮货山货马匹牲畜。这入贡减少一事,同他们脱不开关系。”
“汉人?尼堪?”努尔哈赤一脸厌恶,“好大的胆子,竟然跑到咱的地盘上做买卖。这么大的事,为何这么迟才来告我?”
“罕王可还记得罗屯么?”
“记得,当初我们还曾在那里歇脚住过几日,怎么了?”
“罗屯人死绝了,村寨也被焚为赤地!”
努尔哈赤双眼一瞪,怒道,“谁干的?布占泰么?这个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
何和礼摇头,神色凝重。
“不是,我们的人盯的很紧,布占泰并没有出兵。”
“据推测,罗屯的事应该发生在冬季,四月份冰消雪化时方才被发现,消息传到蜚悠城已是六月时节。我怀疑屠灭罗屯的,正是这伙尼堪所为。”
“尼堪干的?怎么可能,如果我没有记错,罗屯可是有勇士过百,披甲三十人。”
“如果是大明军队呢?”
努尔哈赤自信的摆了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明边塞将帅没人有这份魄力。”
何和礼频频点头,也觉罕王说的对,大明虽然海船多,可从来没有听说出现在朝鲜以北海域的。
“可是如此,这伙尼堪的来历就更加诡异了,我不相信会有大明人绕过朝鲜前来东海。您说会不会是朝鲜李氏在捣鬼,或者海那边的倭国来人?”
“不管哪里来人,我建州也容不下他。”
“是,我已命纳都鲁扮作商客前往这伙尼堪的落脚点探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嗯?你还有别的想法么?”
“罕王,且不说他们是哪里来人,如果他们来到滨海确实只是为了做生意,那么我建州是不是也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取大明物资呢?”
“最近几年,大明已对我建州有所警觉,边塞榷场获得物资过少,而山西商人的要价......”
“是这个道理。”努尔哈赤眼前一亮,“铁铜布棉都是我建州急需物资,粮食也不足。可是这伙尼堪必须听话顺从,而且不得私下同部落交易。他们在滨海建立村寨可以,但必须归咱们管。如果稍有不从,就屠了他们!”
万历40年7月16日。
爪哇岛泗水城,南洋商栈会议室。
“沈兴阁下,我认为马打蓝军队已经力竭,没有能力继续攻城了。”
“而且最近又下了雨,道路泥泞,他们的补给必然极为艰难。你也看到了,他们的逃兵很多。苏丹阿贡只不过为了毫无意义的尊严强行支撑罢了,退兵是迟早的事。”
对面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侃侃而谈的家伙,正是尼德兰军指挥官科恩,一个阴狠毒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对抗马打蓝王国的所谓十方联盟,其实主力只有两家,南洋商行同尼德兰东印度公司。至于其他几家,则关注于自家防御,能把家修结实点就勉为其难了。
战争,自然是要付出成本的。
当然,也可以牟利。
沈兴攒了这么大的局坐庄,怎么可能亏本呢。
第一个收入来源,售卖军火武器。
在南洋,除了瀛州能供应大量军火武器,也没有其他家了。尼德兰人也只能干瞪眼,从阿姆斯特丹万里迢迢运来,那不是要亏死。
第二个收入来源,顾问费同材料费。
爪哇沿海城邦虽然相对富足,但军政却一塌糊涂,这其中就包含防御设施建设。你不会建,那就帮着你建。
在这一方面,南洋商行对尼德兰做出了一定让步,两家各负责主持四个城邦防御建设。出图纸出顾问出监工,甚至一部分材料也交给两家负责采买。而费用自然由各城邦的土酋来出。
但只有这两项收入还不够,为了维持脆弱的联盟,两家获利十分有限,还不足以抹平参战的成本。